谢韫话说到一半,最重要的反而没有提。
谢文识着急道:“谢韫!”
谢韫只当做听不见,他错过了妹妹十来年的时光,想问的话就多了。
白寒池心里有数,没有接着问。
梁垣性格柔软,缓和气氛,等谢韫晾够了谢文识,他主动接话:“飞星宗占了飞银城,岂不是要影响谢家?”
应白夜知道谢韫心里有气,懒得接话,索性也不管什么越界不越界,三言两句说清楚:“两宗若是对阵,飞银城首当其冲,所以想将飞银城挪出来,我们思前想后,想把位置定在澹洲。”
谢文识以为他终于说到正事,松了口气。
白寒池虽然不喜欢谢家,但是谢家也翻不出风浪来,正要主动开口,应白夜就轻飘飘地带走了话题:“你们呢?怎么好端端地到了澹洲,还做了邻居?”
谢文识一口气松到一半,差点呛到自己,气得脸都绿了。
梁垣道:“回春门在飞银城时,依然不时有一些心术不正之辈前来骚扰。白雀已经是五品炼药师,飞银城已经不适合她,我们就搬出来了。原本想往飞星宗的方向去,没想到偶遇了寒池,还知道了他们与两位恩人的交情,索性一并搬到澹洲做邻居。”
白寒池道:“我们在凡人的村庄里住了一段日子,师兄的修为恢复得很快,你们走了不到两个月,师兄就重回出窍期,随后托白雀姐姐一枚六品灵丹的福,顺利晋升分神期。”
谢韫吃惊:“这么快?元清宗没找你们的麻烦?”
罗璟悬果然是天纵之资,不过只比他略长几岁,竟然这么快进入分神期,也难怪,毕竟是被万咒魔尊写进话本子里的人物。
白寒池脸上腾的红了一下,在谢韫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挠头,含糊道:“也不全是师兄厉害……他散尽修为,相当于死了一次,心境反而开阔,彻底参悟了上清妙法。至于元清宗……哼,怎么可能没来。”
“师兄晋升当日,元清宗就顺着灵气波动找到了师兄,师兄参悟了上清妙法,将所感写下,换元清宗放我们离开。”
应白夜若有所思:“大约也是后悔莫及。”
宗主丢了得意弟子和独子,还受了伤,亏大了。
白寒池有点疲倦:“后悔有什么用?当日死去的那些散修何等冤枉?谢兄和应兄差点身陨,都是拜元清宗所赐。我和师兄不想再见到元清宗,正巧师兄突破,干脆开宗立派,不再回去。”
梁垣好奇道:“飞星宗为什么要占飞银城?难道是想吞并元清宗?”
“并非看上了元清宗,”容澄道,“是看上了两宗之间的一座秘境。那是正魔两道大战的战场,遗落近百年,被魔尊圈成秘境,八个月前重现于世。”
梁垣竟然知道这件事:“最近要开放了吗?”
容澄对他笑:“先前已经开过一次,近期恐怕要再开。当年大战死伤无数,不少高阶修士留下陵墓,一切身家、毕生所学都在陵墓之中。不过那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传闻里面有大乘魔尊所留的衣冠冢。”
白寒池差点笑出来。
最好的东西,现在就在他面前这两人手里。
谢韫仗着师尊听不见,懒洋洋道:“她又没死,还给自己造个坟,也是缺德。”
应白夜:“个人癖好吧。”
容澄笑道:“算起来,那位是我日月宗的师祖呢。”
谢韫惊讶道:“她原本不是日月宗的弟子吗?”
怎么能算是师祖?
容澄道:“日月宗原名隐月宗,宗内几乎都是炉鼎体质的修士,依靠联姻维持宗门,因为炉鼎多,受到许多修士的觊觎。大约是三百多年前,日月宗一任宗主突破到合体期,不仅保住了快要被瓜分的宗门,还将隐月宗改名为银月宗。”
谢韫疑惑:“我记得魔尊年纪很小。”
容澄莞尔:“那个自然不是她。又过了数百年,银月宗在凡间收了一名弟子,十五出窍,二十分神,不到百岁的年纪渡劫大乘。令银月宗改名日月宗,内外门弟子不得外嫁,至此日月宗方才在百年的时间内一跃成为第一大宗。”
“当年的日月宗宗主,如今的第一魔尊。她的陵墓里,大概有世上所有修士都为之疯狂的宝物吧。”
谢韫:“……”
是这样的吗?
应白夜面无表情:传得太夸张了。最贵重的只是缺德师尊的缺德灵体罢了,还揍了怀玉一顿。
白寒池好奇:“所以她为什么要给自己造一个墓?她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容澄踮起脚,撑着谢韫的肩膀往外看了看,小声道:“趁长老不在,我告诉你们。”
四个人立刻凑过来。
谢韫和应白夜对编排师尊毫无心理负担。
容澄小声道:“据说那是她所爱之人的衣冠冢。她挚爱之人死后,魔尊不惜入魔道追寻复生之法。”
容澄直起身,咳了两声,笑道:“只是传闻而已。基本不可信,修士们自己找不到道侣,就编排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应白夜却一把握住谢韫的手,指尖触及那枚黑色储物戒。
梁垣道:“我听说,魔尊是极厉害的剑修,她的挚爱是世间最厉害的炼药师。”
他一说完,见几个人都看他,梁垣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白雀是炼药师,所以我知道一些。不。不过容少主说得对,魔尊肯定不是那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