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陆琢玉,被少主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脚步瑟缩一下。
报信的弟子虽然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正好打破了四个人之间凝固尴尬的气氛。
谢韫弄清楚陆琢玉的言下之意时,连欺师灭祖的想法都有了。
凭借一己之力冻僵气氛的陆少主无辜地和容澄对视片刻,转头看向报信弟子。
陆琢玉:“哪个下辖门派?有凶手的踪迹了吗?”
银月宗毕竟有两个分神修士,因为宗门和气好说话,所以也有一些不入流的小势力依附银月宗。
容澄:“……”
容澄是刚刚进入宗门的弟子,论资历论修为,都不足够她插手宗内事务,因此容澄退后一步,站在陆琢玉身侧。
报信弟子低下头,不敢直视陆琢玉:“是天香门!死二人,重伤十一人。暂时还没有追查到凶手的痕迹,因为死伤颇多,所以请宗门出面查个清楚。”
谢韫插话:“受害者都是什么情况?”
报信弟子卡壳:“这……弟子忘了问。”
陆琢玉:“你是银月宗养的鸽子吗?”
弟子眼眶飞快转红,“弟、弟子……”
谢韫揽着少年应白夜,他实在想不到不靠谱的师尊以前会是这种性格。
谢韫好歹当了十年的少主,也见过这样的弟子,他拉住陆琢玉,懒洋洋道:“罢了,下次记得就好。”
报信弟子羞愧难当:“是。”
她脑中灵光一闪,道:“对了,弟子记得,死者中有一个人是天香门的门主夫人,叫柳雲然。”
陆琢玉怔在原地:“柳雲然?”
谢韫谁都不认识,困惑道:“什么柳雲然?”
陆琢玉:“是……我的师姐。”
她倏然转过身,“告诉宗主,我要去处理天香门的事务。”
陆琢玉一转过身,谢韫才看见她背后被血染透的衣裳,谢韫微微皱起眉——伤的这么重,而且伤口到现在都没有愈合,隐隐有鲜血渗出。
应白夜道:“看来妖蛟并非天生蛟龙,而是妖蛇修炼成蛟,所以有毒。剖他的妖丹出来炼化,就能祛毒。”
然而除了谢韫和应白夜,银月宗的弟子都低着头,无人胆敢直视少主,自然也无人看见陆琢玉的伤。
陆琢玉自然知道自己的伤势,但是剑修受伤是常事,她自己都不放在心上,谁知道一步都没走,陆琢玉的袖子被人牵住。
陆琢玉回头,见方才送布巾的女修轻声道:“少主总要先换一身衣裳。”
容澄没有提陆琢玉的伤势,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陆琢玉,可是已经从同门师姐妹的口中听过无数次——据说是十分傲气不好亲近的人,说话也和剑一样锋利伤人。
但是一见到少主,容澄就觉得少主和姐妹们说的不同,她总觉得……少主说话时候那副骄傲的表情,真是又神气又漂亮。
何况,少主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人。
容澄轻轻笑起来,牵着陆琢玉的衣角:“我的院子离这里很近,请到我那里换衣吧。”
她的声音并不小,听得银月宗其他人手心冒汗——谁不知道少主不喜欢他们这些拖后腿的炉鼎呢?!
陆琢玉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她从来没被人这样亲近过,一时有点茫然无措,被容澄拽了两下,保持着冷酷的表情,乖乖被容澄牵着走了。
银月宗一些弟子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注视容澄和陆琢玉离去的背影。
圆脸女修困惑道:“少主也会这么乖吗?”
少主一旦离开,银月宗其他弟子也连忙散开,走之前纷纷对谢韫欠身行礼。
谢韫:“?”
谢尊主困惑到原地转了一圈。
容澄是个黏人爱撒娇的小姑娘,但是谢韫这个哥哥都没有被这么撒娇过。
应白夜一身寻常的锦衣,但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这是一件颇为少见的中品宝器,锦衣上复杂的银线是交叠的阵法符文。
少年应白夜比起飞银城初见时的应白夜,邪气更重。
他倚在银月宗的石碑上,轻笑道:“既然那么在意,怎么不跟上去看看?”
谢韫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道:“醋缸……那是我妹妹。”
他走到应白夜面前,指尖轻轻勾起应白夜的发尾:“瞎吃什么醋?我操心你都操心不完。”
他实在不清楚这阵法的意义,想来也不会伤及容澄。
一来容澄是日月宗的少主,论关系是师尊的晚辈,二来,容澄与师尊素不相识,师尊无故纠缠容澄干什么?
大概是巧合,毕竟目前看来,他和应白夜只有身份符合推演结果,时间和事件都是混杂的。
容澄的身份大约是随即安排的,毕竟她原本就是日月宗的弟子,所以在阵法内也被安排在了日月宗的前身。
虽然现在看上去是容澄更主动……
应白夜别过脸,免得谢韫贴上来,唇角却微微弯起,他比成年版的应白夜好哄得多:“你骗鬼呢?她都不认识你。”
谢韫歪在应白夜身上,他本来就是很能扯的人,和应白夜待久了,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的身世:“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一段离奇曲折的身世,那个出窍期的小姑娘是我素未谋面的妹妹,我们十几年未见,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终于有一日……”
应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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