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星野放下心来,抬脚迈上轿辇,视线被红盖头遮挡。
他那特殊的红嫁衣是没有盖头的,只是大家说还是添上个才有意思,所以最后还是随便扯了块红布盖上。
这千年一次的祭祀是魔渊顶重要的大事,四面八方在魔域生活的人都会赶到这里看一看热闹,是难得的鲜活,也会有不少人趁机交易一把,聚集在一起也让这寂寥的魔域多分人气。
由魔气连通术法而造就的繁星夜幕,略带吵闹的铜锣响,还有自发进行表演的,据南沉所说,那人当初可是修真界千块上品灵石都难求一舞,也就是在祭祀时才会出来让众人瞧瞧。
席星野悄悄掀起一角红盖头,看到周围聚集的人不约而同的为车辇空出道路,说些讨喜的玩笑话。怎么说……一切都很完美,除去新郎不会到场这一点,可惜。
席星野微勾唇角,带着叹息感慨:“很有意思。”
闫哲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闫哲以灵佩掉落点开始扩张,几乎称得上“地毯式”搜寻,久久找不到他师兄的身影令他身上魔气越来越盛。
今日的情况有几分奇怪,见不到其他魔域的人,仿佛凭空消失般,好半晌终于找到个漏网之鱼,闫哲上前:“这几日你可见过生人,一身青衣,长得十分出挑?”
那人被揪住,又被那腾腾的魔气吓了一跳,连忙摆头:“没、没有!”
闫哲心上又敷上一层失望,掩下后又问:“其他人都去了哪儿?”
那人心脏砰砰跳,老实回答:“去参加魔主的祭祀大典了,现在到正是魔主夫人巡城的时候……你、不不!是您,您是魔主吗?”
闫哲并未回答后一句,只问:“魔主夫人?”
果然是魔主,那人确定后冷汗都要滴下,想着找夫人这种事会不会已经触怒魔主,“是,这每次祭祀大典都要找一位魔主夫人。”
闫哲不愿浪费时间在这无意义的事上,但那么多人都聚集过去,说不准师兄也会到那里,顺便将这所谓的魔主夫人处理好,免得师兄误会。
“带我过去。”
“是。”
——席星野确实正在巡城,坐在轿辇上还感觉挺新鲜,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儿,想着来都来了等这祭祀过去找机会逛逛也好。
一圈过去,他便需要走下车辇然后走上高长的阶梯,奉香。
本来应该更麻烦些,只是这祭祀的魔主夫人毕竟不是真的,所以大部分都草草了事,图个彩头。
“是时候该下来了。”
北御的声音比平日更闷,许是回忆起了过往。
席星野轻点头,又想起自己盖着红盖头看不到,所以干脆行动起来,刚要迈下——
“等等等!等等!”
一人连滚带爬地跑来阻止。
席星野收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好停在车辇上。这车辇三人多高,他虽有魔气但无法运用,跳下去未免太具挑战性。
“魔主大人回来了!”
这一嗓子可是让在场的人都炸了锅,这怎么可能?
但看着喊话那人的身侧,这双世间无二的重瞳,这凛冽强大的魔气……除了魔主还能有谁?
有些还未忘记魔主容颜的,以南沉北御为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带着不可置信的欢欣,颤抖着声线:“你可知道冒名顶替魔主的后果?”
在车辇上的席星野更是大吃一惊,是闫哲吗?他将头上的红盖头自顾自扯下,努力看去,但因为各种阻挡无法看得真切。
闫哲因记忆觉醒所以也将人辨认出,一点头,然后环顾四周没能找到那抹熟悉身影,难免失望,他知道师兄若在场一定会来寻,只好将目光落到夸张的车辇上,“我已有道侣。”
“啊……是,这是我们闹着玩的。”北御很慌张,魔主那么多年没见一回来就有道侣了,这谁能想到?
北御赶紧看向车辇里的席星野,想着先把人给接下来,却看见车上的新娘子已经把红盖头取下,表情毫无紧张,更多是无奈。
北御心里愧疚,安抚道:“魔主不是不讲理的人,这祭祀便是作废了,他也不会为难你的。你这好样貌,在魔域吃香的很也不会很难过。”
席星野无语,那确实,伸出手准备下车辇,没忍住小声反问一句:“我若是说我便是魔主的道侣你相信吗?”
北御接人的手一抖,席星野差点跌下去。
北御:“真的?”
闫哲正运用魔气将声音传送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你们可见过生人?一身青衣,容貌俊俏,若寻到了人必有重谢。”
席星野站定后不好意思的点头,然后朝闫哲的方向招手:“这儿!”
闫哲这两天被魔气给围绕着也没心情收敛,这直接导致他没能从这简单二字辨别出这红衣“女子”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兄,凝眉重申道:“抱歉,我已有道侣。”
席星野快要被气笑了,顶着众人注视,厚着脸皮喊:“不就是我?怎么,你还有别人?”
“师兄?”
闫哲重瞳微微放大,终于将那声音辨认出来。
席星野正准备走过去 ,谁知闫哲做了个“停”的手势。
席星野一头雾水:“做什么?”
闫哲盯着人看了好半晌,流露出一丝羞赧,抿抿嘴道:“这仪式举办起来也费心,要不然我们继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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