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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白听泉敲门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他试探地从屋旁的小窗向里面探头,里面虽然点着灯,却并没有人在。
    白听泉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藏书阁地下一层的那间密室。
    他喉结微动,灵力凝聚在掌心,化出一小束光,作为照明。
    缓缓地向藏书阁走去。
    白听泉心里其实是非常忐忑的。
    他大逆不道地猜想着,这个典籍,是温止写的,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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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听泉在密室的石头门前站了片刻,他的大脑就在告诉他,温止一定在里面。
    可他不敢敲门。
    他在脑海里幻想无数次对话情景,究竟该怎样才能和温止说明白,又不显得那么生硬,更不显得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如果是温止写的话……
    一想到温止那双黑到深沉,藏匿沟壑深渊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将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隐秘而详尽地记录下来,像是在雕琢一个玉件那样仔细而认真。
    像是记载历史那样严肃又专注。
    像是接引神明那样虔诚又无畏。
    他的所有,他的一切,他的纯洁,他的妖冶,都一.丝.不.挂地解构在温止眼前。
    他的所有,温止都知道。
    白听泉忽然耳尖红了。
    如果是温止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心里这个诡异的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白听泉立刻打了一个寒颤,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企图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挤出去,忽然间,在他觉得自己最为狼狈的一瞬间,石头门缓缓打开了。
    温止的身影站立在大开的门中央。
    他一袭白袍却仿佛染上了阴影,显现出发灰的难看颜色。
    白听泉喉结微动,仰头半晌,有些说不出话,半晌,还是艰难地喊了一声“师尊”。
    温止站直脊背,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听泉。
    藏书阁的地下一层由于要保护书籍的缘故,温度是要比平常还要低上许多的,大抵与听雪峰屋外的温度差不了多少,白听泉来的时候十分匆忙,衣服也只是歪歪扭扭地披着,乌黑滑顺的长发披散,仅在发尾梳了一个敷衍的结。
    他的脸颊冻得有些发红,雪白的皮肤下面发红发粉,一双眼睛闪亮而圆润,信赖又期待地看着温止。
    温止在仔细地打量着白听泉,白听泉肩头落雪,微湿,颊边的发丝也湿了,贴在腮边,一双眼诚挚明亮,像是单纯的小兽。
    温止顿了许久,他有意识,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一刹那间满是粘性,粘在了白听泉的脸上,挪不开。
    温止一直都在垂首看他,深色的瞳孔里仿佛有什么难以见光的情绪在扩张、延展、变浓、加重。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些。
    脑海里那些狂乱叫嚣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充斥着他的耳膜。
    想拥有,想独占,想掌控。
    明明才被压制下去的冲动一刹那间又突破重重禁锢,钻了出来。
    温止轻轻伸手,粗糙的指腹一点一点摩挲上白听泉的脸颊。
    白听泉一怔,抬眸只对上了温止低垂的眼帘。
    温止暂时无法拥有正确的认知。
    他指腹温凉细腻的触感仿佛顺着他的神经一路延伸,探进他的心底,令心底激起一阵酥麻酸痒。
    温止终于回神,声音温柔到极致:“怎么来这里了?”
    白听泉感受着脸颊上的触感,怔怔道:“师尊,我有件事情,想和你确认一下。”
    温止轻轻颔首,收回手,刚要让开身体,却一眼瞥到了白听泉被雪水打湿的衣摆。
    夜深雪深,他一个人,穿得如此薄,翻了两座山峰来找他?
    小而单薄的身躯被深夜巨兽冷冷注视,脆弱又不堪一击。
    温止极力克制,呼吸变得困难。
    白听泉歪头疑惑地看向温止,疑惑温止为什么明明有了动作,却还是丝毫没有要他进去的意思。
    疑惑为什么每次在密室这里遇到温止,都与平时遇到的温止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白听泉脑海里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却问题还没冒完,忽然只觉天旋地转,一只有力的臂膀整个将他捞了起来,白听泉没设防,在一片迷茫和不知所措之中挺着背,即使被温止打横抱起他也不敢放松身体,他偏头看着温止的侧脸,紧张道:“……师尊,我可以自己走的!”
    温止不听,直到将他抱紧温暖的密室中,将他轻轻放在椅子上,又给他念了一个咒诀暖了他的身体才作罢,由此,他半蹲着,微仰头:“有何要事值得你冒着雪来找我?”
    白听泉坐在椅子上之后,颇为不自在,他觉得这间密室里的一切都很奇怪,昏暗的环境,温止的眼神,还有那种隐藏在心底的违和感,这一切都奇怪到令他心底生出不安。
    像是身上长出来阴冷冰凉的鳞片,那种被什么猛兽注视着的,好像他是一块鲜嫩多汁的血肉,被人盯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极力压制住不安,眼神有些不敢和温止对视,他缓缓道:“师尊……不知你最近可否有写一些与我有关的东西?”
    温止眸光刹那变得深邃,他盯住了白听泉:“可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白听泉摇头,小心翼翼解释道:“不是,师尊,只是我想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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