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赶忙反握住俞汤。
医生在安慰洛央的时候其实也很心虚,他们当时还没找到俞汤的出血点在哪儿,但好在有惊无险,血很快就止住了。
管家拍拍洛央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紧张。
洛央点点头,站起来,配合着医生摆动俞汤的身体进行治疗。
手术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结束。
俞汤躺在病床上昏睡。
“胃管要插几天,杜绝任何饮食,病人的情况不允许你们再任性了。”
“洛先生,我听管家说,您想让少爷去和朋友一起打球?”
“最好还是不要了,会要了他的命。”
洛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这半天下来一直浑浑噩噩的,灵魂出窍似的不清醒。
他不应该让俞汤自己一个人跑去楼下的,更不该让他在那里待那么久。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该拿这些假的礼物来哄他……
一个谎言,总是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像是一道没有底的深渊。
医生离开后,他拿着毛巾小心地擦干净俞汤身上沾着的血迹,以免他醒来以后看着害怕,抑或是怀疑自己的病情。
但俞汤一直没醒过来。
俞汤偶尔睁开眼,也只是软绵绵地哭几声,用破碎的声音诉说疼痛。
洛央不忍心,应允了医生对他使用安定。
付子扬的爷爷付敞被请来了宅子,和几位权威的医生远程连线会诊,制定了治疗方案。
洛央接到方案,看到上面写着「保守」两字后,就知道……
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但他不想放弃!
俞汤昏沉了四五天,错过了他的生日。
付子扬一直在往这边打电话。
洛央接听就是一阵破口大骂,后来干脆就接了,然后将听筒扔在一边,任付子扬怎么骂随他的便。
俞汤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是个雨天。
屋外乌云笼罩,雷声滚滚。
胃管已经可以取下了,接下来等待着俞汤的就是化疗。
俞汤揉揉眼,并不记得自己进行过那场手术,虚弱地问洛央:“阿央,昨天晚上你为什么突然蒙我的眼睛?”
洛央瞳孔缩了一下。
看起来,少爷的记忆还停在那天晚上。
俞汤也不记得自己睡了几天。
洛央并不打算告诉他,握住他的手顺着他的话回答道:“昨天晚上你被我染上感冒了,发了烧。”
俞汤啊了一声:“我好废物啊,只是照顾你一下就被传染了。”
“好像还很严重的样子,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你看,抬胳膊都费劲儿。”
俞汤这几句话并不算长,但当真是歇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洛央:“是比较严重的流感,少爷得多休息。”
俞汤就真的以为自己患上了重感冒,半睁着眼想了想,有点失望道:“那明天我生日,是不是就不能吃蛋糕了?”
洛央摇摇头,狠心道:“不可以。”
俞汤眼底失落划过,但还是嘴硬道:“没关系,我也不爱吃那个。”
“等病好了就可以吃。”
“我说了我不爱吃嘛。”
“好,病好了咱们吃别的。”
俞汤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马上又睡着了……
他睡睡醒醒,每次清醒过来就要和洛央说几句话,洛央也一直没有离开,将他拢在怀里抱着。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
付子扬应邀,带着球队、还有俞汤社团里的一些同学过来了。
付子扬是俞汤高中认识的,比俞汤大一届,大学和俞汤也不是一个专业,但一直是好朋友。
宴会在欢乐的氛围下开始举办。
俞汤换上了件稍显正式的礼服,胸前还插了一朵玫瑰花,像一个漂亮的小王子。
他身上还是没有力气,站不稳,被洛央抱到轮椅上带了出来。
付子扬一见到俞汤坐轮椅,眼泪唰的就出来了,跑过来,跪在地上拥抱了俞汤一下。
洛央在后面狠狠剜了付子扬一眼。
还好,俞汤只是以为付子扬误会了,拥抱完笑着对他解释道:“子扬,我没有瘸。我只是感冒了,有点没力气。”
感冒……
付子扬抬头,剜了一眼洛央。
付子扬:“阿汤,生日快乐。”
俞汤开心道:“谢谢子扬。”
俞汤又见了很多同学,开心的笑容一直没消下去过,还一一和他们解释自己没有瘸,只是患了一场重感冒,他的男朋友关心他,不舍得让他自己走路。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
“他就是你高中那会儿暗恋的那位洛学长吗?!”
“嘘!”俞汤红着脸,喊停了朋友的话。
刚好佣人来换烧烤架,叮叮当当,洛央没听太清。
他只听见了暗恋,学长之类的字眼,再然后,俞汤的脸就红了,还用手指抵住嘴唇,使劲儿嘘了一下。
大概是提到了少年的初恋。
还是学长的话?
难道是付子扬?
洛央看着俞汤突然红起来的脸,暗暗地磨了下牙。
庆祝完生日后,球队的成员们开始嚷嚷着要打球。
付子扬一开始以为俞汤能打球的,可现在俞汤站起来都很费劲,自然是打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