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这学期开学之后,葛亮第一次被老驴关注。
他甚至不知道老驴为什么非把他叫起来,因为他笑了纪时?
纪时什么时候值得老驴这么关注了?
……
葛亮是什么想法纪时并不在意,高三的时间很宝贵,他没必要浪费在不值得在意的人身上。
他一个选项一个选项地听着老驴的解题思路,在某个选项上滞涩的部分豁然开朗,不等老驴继续拉进度,他把书翻到前一页,在某道公式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果然,解题还是专业人士比较靠谱,他在那边纠结那么久,都不及老驴轻描淡写的讲解。
下课的时候纪时也没出去放风,他把那道题抄在书上,备注好,感觉这一节课上完之后,他10%的化学进度大约可以提升到15%。
“你懂了?”曾泰然碰了碰他肩膀,“给我讲讲。”
抄完最后一个字,纪时放下笔,按自己答题时的思路加上老驴的讲解给曾泰然讲了一遍。
“懂了吗?”
曾泰然挠挠头发:“隐隐约约。”
纪时也不嫌麻烦,又给对方重复了一遍。
讲题的过程同样是加深理解的过程,而且能够教别人这件事也能满足纪时的自信心,纪时觉得这一点很重要。
他考Z中的时候,他的单科没有一门是初三班的第一,但他一直很自信,有种自己只要出现在考场上、只要能够去解题,那么他就有把握,他会的、能够写出来的答案是正确的。
事实上他后来的得分和自己预估的也差不多。
而暂时,他只对英语和数学有这种感觉,但并不是稳稳当当的——那种自信感建立在对课本的深刻理解,以及做题足够多的基础之上。
……
化学课之后是齐老师的数学课。
齐老师最近一直在讲练习题。纪时瞥了眼试卷,感觉前面的选择题和计算题不需要很认真去听,都是他比较熟悉的题型。
纪时干脆把之前没解出来的数学题垫在试卷下面,捏着笔尖琢磨。
这道题他已经写了整整五页草稿纸了,思路却依旧不明朗,纪时甚至有些怀疑这是竞赛题,或者超出他们复习大纲的题。
但应该不会。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把草稿纸翻到空白的一页,继续埋头苦干。
“我在这里先假设一个点的话……”他选了一种和之前的想法截然相反的思路,把之前的理解彻底抛开。
草稿纸上重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演算过程,算到一半,纪时把袖子撸上去,眼中却出现了一抹激动的神采。
好像——找到感觉了!
虽然他的思路未必准确,但他的确把这道题的解答往前推了几个步骤。
他在纸上画了一条长线,继续加步骤,黑水笔流畅地写下一行行数字。
然后——又卡住了。
纪时不由把目光投向上一页上上页,想从之前的思路里给自己一些灵感,一遍缕不过来,只能缕上两遍三遍,最糟糕的结果是推倒重来。
然而只有这样的题才能激起人的挑战欲望。
纪时进入了全情投入的状态,视野之中只剩下这一道题。
他大脑把这道题从最开始顺了一遍,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找突破口。
几分钟之后,他又在草稿纸上添了一行数字,再然后,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拳头轻轻握紧,下笔的速度更快了些。
解出来了!
耶!
思路顺畅了之后,解题自然如行云流水,从写下过程到得出结论也只花了几分钟时间。
等纪时揉手指缓解手指酸痛,第二节课的下课铃也响了,他隔着座位喊姚蒙:“姚蒙,那题我解出来了!”
“解出来了?”姚蒙瞪大眼睛,“这么快?”
“数学课上偷偷解的。”纪时解释道,他一边说着,姚蒙把葛亮的位置给占了,头靠过来看纪时解题。
纪时前面的思路和他差不多,纪时一边讲他一边点头:“我就是卡在这儿,出不去了。”
等纪时把下一个步骤写出来之后,姚蒙一拍拳头:“还能这样?”
“反正解出来了。”纪时抽出草稿纸,“我也觉得这题挺怪的。”
“草稿纸先放我这边,等我看完了给你。”姚蒙不和纪时客气,直接把纪时的草稿纸本带走了。
纪时这才站起身,到教室外面活动了一下。
教学楼下,前面高一高二的楼层都很热闹,高三这一片就安安静静的,相对之下,反倒是两个强化班门口看起来最热闹,男生和女生在教室外面互相扔着球。
理科强化班是从高一就开始的配置,分班之后普通班的学生们都拆过了一轮,只有两个强化班一直没动过,更可气的是,这群人成绩不错也就算了,像运动会这样的体育活动,他们基本上也是年级第一和第二。
曾泰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趴在栏杆上:“真爽啊,那些人。”
“是啊。”纪时叹了口气,“我哪天能考到他们的名次就好了。”
他话音落下,曾泰然先沉默了一下,然后整张脸皱成一团:“你认真的?”
“不,只是想想。”
“我就说嘛。”
身为普通班的一员,谁没有做过吊打强化班的梦呢?尤其Z中的考场是按月考成绩排的,月考理科前30名在第一考场考试,一般来说,前三考场都是1班和2班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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