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感觉一些人一直停留在过去的时间里,不肯走出来,明明已经进入21世纪好几年了,他们在写的还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东西,一遍又一遍,他们比纪时自己还不愿意面对现实。
所以纪时也不怪现在语文试卷爱出些为难人的东西了,出卷人已经很友好了,要是让出卷人去某本现代文学杂志上找一篇文给学生出卷子,那才是真正的刁难人。
纪时一边吐槽一边看试卷。
语文试卷他看着就是真的慢了,加上之前他听课听得不认真,也没在语文课本上留下什么有用的笔记,现在就只能按老师讲课的时候的解析去走,因为他对试卷里这些文章本来就读得不太透,所以考试的时候才会没有思路。
课本上的课文稍微好一些,他毕竟比较熟,所以纪时一般也会翻翻参考书找找感觉。
他其实特别想找语文老师借教案,但是又担心被语文老师盯上。
他们班学生都认为徐老师属于那种浮夸的流派,这一点从他展示作文、再声情并茂地朗读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了,他人不坏,上课也用心,但是和高中生的青春气息有点格格不入,很容易让人尴尬。
比如纪时要是现在去找他借教案,那他的“刻苦”“努力”绝对会被徐老师在班上夸的,而且徐老师这人夸人基本能连绵一个学期,从开学第一天到学期末的某个时间点都可能会被他夸,而且用的词语都特别华丽,能让人脚趾抠地那种。
11班的同学们集体表示害怕。
所以他们一般都不在徐老师面前争表现,害怕被夸。
黄雅琼就经常说,因为徐老师的原因,她已经练就了一张金刚不坏的脸皮,谁看到她害羞那都是装的。
纪时:“……”
所以他还是别借了,相比较教案,还是自由更重要一点。
纪时只能一个人慢慢磨了,他是大批量地看语文,中间带着看一点数学和英语,那两门复习得差不多就足够了,因为他估计,以他现在看语文的速度,到了期末考试那天恐怕都看不完。
作文同样是个大麻烦。
不过纪时倒也不是特别恐慌,因为语文属于他花心思比较多的科目,之前的每一次月考他都认真复习过了,还是累积了一些基础的。
至于作文,纪时特意把他这学期写过的作文都拿了出来,他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自己的进步的,不管是语句的表达能力,还是情感的渲染能力,都比最开始有所提升。
纪时觉得,只要他不跑题偏题,语文拿下一个稳定的分数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老驴开班会的时候放了狠话,但按纪时的估计,这次期末考试教研组出卷应该不会太狠,那学生们就没必要回去过个好年了。
而且出卷基本是难易交织,上次月考难度上去了,这次应该就会降下来一点,或者五门里有两门难三门简单,这样才不至于让学生丧失信心。
他们那届高考就很典型,数学是出了名的难,英语也是简单得过分。
出卷老师也不可能一味去为难学生,那样做毫无意义。
……
鉴于纪时这两天都在看语文,据目击证人周伟乐和曾泰然阐述,他身周围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低落了不少,又有点可怕,好像下一秒就要发飙了。
纪时闻言默默看向他们:“怎么,语文让你们觉得快乐吗?”
周伟乐:“……求别说。”
他语文比纪时还差呢!
曾泰然小声:“看,我没说错吧?”
周伟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感觉纪时确实快炸了。
他们是觉得纪时对自己的要求有点高,所以复习语文的时候才会觉得压力大,毕竟语文这门课又不像数学和物理,学着学着就能让人热血上头,语文是那种越学越让人心累的科目。
纪时觉得,这可能和他不够浪漫、是个现实主义者有关系。
“我还是别为难自己了,努力过就行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毕竟数学题做着做着都好像一模一样,语文……”
语文今天会了这篇,明天又出来那篇,反正就是不会。
某天他们一张练习卷居然直接出了《儒林外史》的节选,让他们分析严监生这个人物,纪时把吝啬这个词翻来覆去地写,一会用抠门,一会用吝啬,一会用爱财,反正不能只写一个吝啬,显得自己的文学素养不够。
他觉得自己身上都能看到应对论文查重的大学生的影子了。
“可以停一停了。”姚蒙给纪时递了瓶可乐,“看看别的书吧。”
“后天就要考试了吧。”
姚蒙点点头:“后天大后天考试,再过一天开家长会。”
“学校已经把时间安排好了,我们等着挨骂就行。”曾泰然嘀咕道,“不过这次应该也不全是期末考试的事吧?”
“肯定还有别的事情。”黄雅琼小声道,“你们知道不,最近不少人去参加自主招生了。”
纪时想了想,前段时间他们班确实有人请过假来着。
各大高校的自主招生时间也差不多都在这时候,很多高校过面试的要求就是高考考到本科线就行,他们班当时确实有人是通过这种方式去了名校的。
纪时记得,隔壁文科班还有个学生没参加高考,被金陵大学的文科强化班提前录取了,真的特别厉害,也很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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