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停止了抱怨,继续看题,姚蒙着重讲的是纪时不会的那两道题,黄雅琼坐过来之后,他也挑着黄雅琼不会的题讲了,纪时那几道题虽然写对了,他也在那边认真听着姚蒙的思路,和他不一样的他就记下来。
姚蒙注意到他的动作,没有多说什么。
黄雅琼一脸严肃地听着姚蒙讲题,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可真到做题练习的时候整个人特别严肃,一直板着脸,叫人不敢轻易打扰。
差不多自习课快结束了,她才把椅子挪了回去,纪时桌上的书也撤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又要下课了,感觉最近时间过得特别快。”曾泰然感慨道,“每天过来就看到黑板上的数字少了一个,心里慌慌的。”
“是啊。”纪时呼了口气,“很累。”
“我估计楼下年级排名该出了,你们要去看吗?”黄雅琼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他们,到了放学的点,整栋楼立刻都热闹起来了,闹嚷嚷的,空气里一片躁动的气氛,加上天气渐渐暖了,楼道里也比平时更吵闹。
“我还得再收会东西。”
纪时正在选书,准确地说,他在挑晚上回家一定会看的资料,他晚上的时间都花在补习班了,真正能复习的时间相当有限,那他就得仔细挑挑能带回家的资料,带多了看不完,也容易重复。
天天盯着一科看是会产生视觉疲劳的。
……
几人到楼下的时候,公告栏那边照样人山人海,这次纪时本以为他还得像之前看成绩那样硬挤进去的,结果排队的人里有人认出了他:“是11班的纪时!”
“纪时你在最上面!”
唰唰地,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朝他看了过来,纪时半边脸都烧起来了。
前面真的有不少人给他让出了位置。
不管怎么说,他是普通班出来的“勇士”,是普通班对抗强化班的“英雄”,哪怕纪时平时总觉得自己是个小透明,可年级上关注他的人其实挺多的。
果然,正如老驴所说,这次的年级排名是按语数外三科计算的,“高三11班纪时”这样的字样高高出现在A4纸的最上方。
就像前几天他和曾泰然一起去看考场,对方指着公告栏最上方的位置告诉他,他应该出现在那里。
现在他的名字真的在那里了,前面的数字是“1”。
纪时很难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不管许谅还是他们班任何一个人告诉他他考了年级第一,给纪时的触动都没有此刻来得大。
那个第一并不是有触感可以看到的东西,但这一排排表上却可以,Z中1600多号学生的排名此刻全部在A4纸上贴着,在这么多人里,他是最上面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这是真实存在的第一名。
从三门总分说,纪时对上强化班的学生并没有特别大的优势,可优势就是优势,在他的名字下方,数不清的“高三1班”和“高三2班”的学生名列其中,只有一个“高三11班”尤为突兀。
这感觉真好,真妙。
纪时想,这应该是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追求的目标了。
“很激动吧纪时时?”曾泰然轻轻捶了一下纪时腰,“我真觉得你厉害,太强了。”
“纪时本来就厉害。”黄雅琼道,“你别说纪时了,我站在旁边都觉得挺激动。”
身边的年级第一哎。
他们并没有在强化班待过,身边的同学考年级第一这事儿还挺新鲜的。
“继续保持。”曾泰然笑眯眯道,“下次继续拳打1班脚踢2班。”
纪时笑弯了眼睛:“我尽量,但这很难。”
“你不都做到一次了吗?可以的。”
排名表上也贴出了每个学生物理和化学的成绩,在后面标注了等级,按Z中全体学生的标准,纪时物理拿了A+,化学拿了A,他也是年级前30名里唯一一个有A的,其他人基本都是A+,不过年级60名是13班的一个学生,对方的物理只考了一个B,比纪时还要危险点。
毕竟Z中的年级前60至少能上个985、211了,可拿了B的话,一般的211都未必会收。
“等级真是太麻烦了。”
“不过等级考B或者C也没有抱怨的必要吧,这是因为咱们省不算五门总分,要真算了,他可能连年级前100都进不去。”
“我也一样。”纪时叹了口气,“算五门的话,我估计也就进个年级前30名。”
那老驴就没必要和他说那些话了。
可现在,因为语数外三科的优势很大,老驴认为他有冲击清京的希望,他和物理老师都不希望因为自己教的两科影响了纪时的前途。
新闻里偶尔也会报道某地某位学生高考全市第一物理拿了一个C的消息,用的口吻相当遗憾,老驴……包括纪时自己都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
……
最近纪时就连吃晚饭到去补习班的时间都会用起来了,那段时间他之前基本都用来休息,清醒一下大脑或者眯一会儿,但最近他发现复习的时间不太够,就会抽20分钟看看语文英语这些科目,尤其是英语,20分钟够看好几道题目,也够背不少单词了。
纪时的放松时间变成骑车去老师家那段时间了,他特意早从家里出发几分钟,在路上慢悠悠地骑,一边骑一边哼五月天或者周杰伦的歌。
他本来经常哼《菊花台》的,后来被曾泰然提醒,说《菊花台》有句歌词是“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纪时想想还是不唱了,上不了岸倒是其次,挂着摇晃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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