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的这个周四,纪时还被教务处找过去一趟。
但去了之后他就发现,被叫上的不止他一个人,这次月考的年级前20名都在,姚蒙也去了,校长亲自见了他们,表达了对他们在高考中能出色发挥的期待,夸赞他们是学校的希望。
纪时和姚蒙两人一脸茫然地回了教室,老驴在门口叫了两人,让他们别把校长的话放在心上,该怎么学就怎么学,该怎么考就怎么考。
他这人向来不多说废话,纪时和姚蒙两人一看他表现也知道该怎么办了,平时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高考临近的紧绷感并没有在纪时身上体现,相反,因为他该复习的科目都复习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反而展现出了一种很松弛的状态。
这两天纪时出去遛弯的频率比以前高了点,不过他也不跑远,就是在操场上转转,再从楼上逛到楼下,他还和许谅遇上了好几回,对方的想法和纪时差不多,平时学习就足够了,考前这段时间主要是平稳心态,没必要临时抱佛脚。
主要是菩萨也忙,这会儿个个都在朝他祈祷。
曾泰然就表现出了考前综合症,状态上有些焦虑。
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表现,纪时都挺平稳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曾泰然问他什么题他都认真讲,甚至因为最近没有之前学习那么忙,纪时还有时间教他更多的东西。
曾泰然看他这样,心态在不知不觉中也平静了下来。
“哎,反正我平时就这个水平,之前不好好学现在着急也没用。”曾泰然叹着气,“我感觉自己有点傻。”
“来得及的。”纪时拍拍他肩膀,“能看多少是多少,一个月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可你心情一定要好,乐观点。”
“纪时你是他爸吗?”周伟乐开玩笑道,“不过我觉得纪时说得对,还有二十几天呢,够做不少事了。”
曾泰然其实各科都不算差,但是各科也不算特别好,这学期他成绩也挺稳的,在他们班排2、30名上下,二本线是没问题的,就是一本线不太保险,因为Z中一年一本可能也就500个人上下,曾泰然还是差一点。
他现在的成绩已经比高三开学那阵子好太多了。
而且纪时觉得,考试最重要的还是看在考场上的发挥,有不少人平时月考成绩排名特别靠前,可一到重大考试就露怯,但也有人是天生的考试型选手,越是重要的考试发挥越出色。
从某种程度上说,曾泰然也属于这一类。
至少他平时表现得大大咧咧,纪时也不觉得他在学习上花了多少时间,可他考试成绩的性价比都很高,基本都在11班的平均线以上,而且偶尔还会有小爆发。
……
5月份之后,天气已经完全热了起来,纪时衣柜里的长袖全换成了短袖,早上穿着校服中午就脱。
纪妈在月考结束的周五过来了,家里再忙,一想到纪时的高考,不仅她自己待不住,纪爸也赶紧催她过来。
“我在田顶头干活,看到一个人就问我,说时时是今年高考吧?他在Z中上的吧?”
“我听说你们家时时成绩蛮好的,你咋还在忙活儿?活儿年年都能忙,小孩高考就一次,你们可千万不能耽误了。”
后面连纪家本家年纪最大的老爷子都来了,他和纪时曾祖父同辈,老夫妻俩还健在,就是年纪大了平时不怎么出门。
纪时曾祖父,他们这都喊老爹,老爹和老太就生了纪时爷爷一个,在同辈里,纪时爷爷最年长,所以到了纪时这里,他岁数不小但是辈分小,他有个只比他大一届的姑姑,他的姑姑叔叔们学习成绩都一般,就他上学成绩不错。
他是他们队里第二个考进Z中的,本家之间离得远,之前也没引起多大关心,就是年节遇到的时候人家会夸他成绩好。
结果上次被周婷璐她爸帮忙一吹,村里人都知道纪时的成绩在Z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用周婷璐她爸的话说,金大那是随随便便考,说不定还能上清大和京大。
农村里各种传闻飞快,家家户户之间也没有秘密,谁家要是彼此之间结了仇,能把对方爷爷的爷爷曾经干过什么坏事都挖出来,以证明这家人从根子上就是歪的。
很快,传闻自动省略了“说不定”这个词,现在全村都知道纪时能上清京了。
纪时:“真假的?”
他已经惊呆了。
他妈很认真地点头:“我在家里也没法待了,已经有人预订你暑假帮小孩复习了。”
纪时:“我考不上怎么办?”
纪妈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反正人家只要看到她冒头,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田里,看到她总要提一提纪时高考的事,加上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家长基本都去照顾小孩了,纪妈没去,人家就会好心提醒。
不过她原本也是要来的,只不过她想在纪时高考之前把家里零散的活计都收拾了,省得来了县城心里还有牵挂。
家里的西瓜差不多就在纪时高考那段时间准备卖,好在今年长得不多,就是担心到时候两头顾不上。
她这次又是带了一堆吃的喝的,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鸡蛋都是刚装上的,她还分了点给隔壁邻居,还有海蜇皮和泥螺,这些是纪时喜欢吃的。
她来了就不让纪时再回学校住了,在纪时高考前的这20多天里,纪时的三餐全部给他包了,自习还随纪时,他在家也可以,在学校也可以,纪妈在这边原本还找到小活儿干一干,现在也全部都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