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霁回到温祈面前,低下身来,于距温祈的唇瓣一寸处道:“梓童不必再努力了,不然,朕恐要牡丹花下死了。”
他的吐息一点不落地喷洒于温祈面上,为温祈增添了一抹艳色。
温祈回味了一番,才道:“陛下龙精虎猛,我自愧弗如。”
“梓童所言甚是。”丛霁摩挲着温祈的鲛尾道,“朕尚未好生尝过这鲛尾的滋味。”
丛霁言下之意昭然若揭,鲛尾微微一颤,温祈坦陈地道:“陛下若要一试,温祈自不会反对,可温祁恐怕无法于鲛尾状态下容纳陛下。”
“梓童莫怕,朕舍不得勉强梓童,如若容纳不下便罢了。”丛霁于温祈额上印下一吻,而后径直出去了。
丛霁贵为天子,其实无需顾忌他。
但丛霁一直都温柔以待,甚少说重话,且自丛霁向他表白后,丛霁便从未掩饰过对于他的感情。
温祈心口暖洋洋的,不禁疑惑自己为何会鬼迷心窍地认为自己与孩子们被丛霁抛弃了?
不久后,丛霁便抱着龙凤胎进来了,龙凤胎皆好眠着。
温祈接连自丛霁手中接过了生得一模一样的龙凤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片晌,发问道:“我记得这两个孩子应当是龙凤胎,但哪一个为龙?哪一个又是凤?”
丛霁含笑道:“朕与梓童一般,起初分不清这两个孩子。”
他指着其中一个孩子的左耳耳垂道:“左耳耳垂上有一朱砂痣者为龙,反之则是凤。”
“原来如此。”温祈又问丛霁,“陛下可为他们取好名字了?”
丛霁摇首道:“仅取了乳名,皇子暂且唤作‘幸月’,公主则暂且唤作‘葭月’,梓童有何高见?”
——幸月与葭月皆是十一月的雅称,表明龙凤胎降生于十—月。
温祈亦摇首道:“一时之间,我亦不知该取何名字。”
“那便慢慢再想罢。”丛霁的话音未及落地,一双奶娃齐齐哭了起来,以抗议自己仅有乳名。
温祈从未哄过孩子,手足无措,丛霁自孩子们降生后,便一直陪着温祈,亦未哄过孩子们,不过 丛霁曾哄过丛露。
丛霁一人哄不了两个孩子,只能先将哭得凶的葭月抱到了怀中,一面轻抚着葭月的背脊,一面哼着荒腔走板的童谣。
温祈忍俊不禁,亦学着丛霁的样子,轻抚着幸月的背脊。
未多久,丛霁便将葭月哄好了,葭月又睡了过去,还吃着手指。
他将手指从葭月口中抽了出来,擦干净后,才不满地道:“梓童对于朕的童谣有何异议?”
幸月较葭月好哄,亦睡了过去。
温祈忍着笑道:“温祈如何敢对陛下的童谣有异议?”
“梓童明显对于朕的童谣有异议。”丛霁提议道,“梓童不妨哼一段童谣教朕见识见识。”
温祈不知该如何哼童谣,见丛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当即吹捧道:“陛下面前,温祈怎敢班门 弄斧?”
“罢了,朕不同你计较。”丛霁又哼了一会儿童谣,方才感慨地道,“当年朕亦是这般哄露珠儿的,而今露珠儿已二十又二了。”
温祈忧心忡忡地道:“两月前,我曾书信于云沁,云沁回信道渺渺并未出宫,暂居于白露殿,不知公主现下可好?不知渺渺可好?”
丛霁早已得到渺渺尚在宫中的消息,但无暇说与温祈听,此番听温祈提起,不答反问:“云沁究竟是何人?”
“云沁乃是与渺渺一道救鲛人,杀恶徒的义士,亦是鲛人。”温祈答罢,才后知后觉地道,“陛下莫不是呷醋了罢?”
丛霁直截了当地承认了:“对,朕呷醋了。”
温祈申明道:“我心悦于陛下,从里到外尽是陛下的气息,且产下了与陛下的骨肉,定不会移情别恋。”
丛霁笑逐颜开,这才道:“五日前,朕收到了秦啸传出来的消息,露珠儿与渺渺皆无恙,露珠儿日日去崇文馆念书,散学后,教渺渺识字,渺渺已识得不少字了。”
“渺渺不爱识字,我曾提出过要教她识字,但渺渺坚持她识得鲛人的文字足矣,无须识得凡人的文字。”温祈好奇地道,“不知公主是如何说服渺渺的?”
“朕亦不知,待我们返回宫中,你亲自问渺渺罢。”丛霁与渺渺并不相熟,不便妄断。
温祈正色道:“京中情况如何?陛下计划何时回京?”
“朕尚未决定。”丛霁苦恼地道,“朕于周家不知不觉间封锁了京城,定期命人向丛霰谎报军情,关于周家派来边疆之人,乖觉些的全数囚禁了,执意谋反的全数杀了,但朕并无把握一切滴水不漏。你眼下绝不可长途跋涉,朕若于近日启程,朕便不得不再次离开你与孩子们;朕若待你痊愈后再启程,唯恐夜长梦多,京中生变,倘使生变,必有一战,朕无法确保能护你与孩子们周全。”
温祈不假思索地道:“陛下还是尽快启程回京为好。”
他自然舍不得丛霁,但他明白轻重缓急,万一丛霰有了防备,周家文臣武将不少,对于丛霁而言,定然颇为棘手。
“朕……”丛霁长叹一声,“待你的身体好一些,朕再启程罢,朕放心不下你。”
“我已无事了。”温祈催促道,“陛下该当明白何为当务之急,陛下必须尽快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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