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明颔首:“正是呢,走吧,去瞧瞧。”
两人御马至湖泊旁,偶遇一名女子在湖泊旁打水,她的服饰独特,与大晋华服锦衣相似,但保暖所用的皮裘和扎起的辫子却有些像勾吉国的服饰,慕之明和顾赫炎对视一眼,默契齐齐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朝那名女子走去。
女子将打来的水灌进五六个大皮囊里,叉腰轻呼一口气,擦擦汗后用麻绳将水囊悉数捆绑好准备挑回家去,正此时她耳边传来咴咴马声,女子困惑抬头看去,见两名气度不凡的公子朝自己走来。
一名身着素白厚锦缎衣裳,披着鹤舞云纹大氅的公子脚步快些,几步立于她眼前,礼貌行礼:“姑娘,请问前方村落里可有客栈之类的落脚处?”
女子像是见惯了远行客,并不怕生,和善笑着问道:“不知两位公子因何而来?”
慕之明答道:“为采药而来,听闻边疆附近生长着一种名为”锁生魂“的草药,挚友父亲病重,需要这种草药治病。”
“原来如此。”女子点点头,“自从两国开始打仗后,此处好久没有采药人来了,城镇上是有一座小小的客栈,不过已经闲置数月,我领两位公子去吧。”
“多谢多谢。”慕之明拱手道谢,“姑娘将水囊放我们马背上吧,我们以表谢意。”
女子没有拒绝:“那就劳烦二位公子了。”
慕之明说着不劳烦,上前想替姑娘拎起水囊,顾赫炎一言不发地越过他,轻轻松松将那些水囊拎起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三人沿着月牙形湖泊往小镇的方向走去,远远眺望,能见胡杨林内黄土搭建的屋楼上炊烟渺渺,安静平和,慕之明感慨道:“此地距离勾吉如此近,前不久大晋与勾吉刚决裂打仗,这处竟还能这般清净?”
女子道:“正因距离勾吉近才能清净呢!流寇土匪畏惧勾吉国,担心碰见异族士兵,所以从不敢来此处骚扰。”
“那勾吉族的人就没有来掠夺过吗?”慕之明疑惑。
“他们不会来的,我们有那块石头。”女子笑着回道。
慕之明和顾赫炎对视一眼,愈发不解:“石头?”
“对。”女子点点头,“那块石头。”
说着三人已行至城镇前,女子往一处指去:“就是那块石头。”
慕之明和顾赫炎齐齐往那处看去,只见低矮黄土城门前立着一块约莫一人高两人宽的大石头,那石头上刻着许多字,不过石头似乎立在此处多年,那些字受黄沙狂风侵蚀,已模糊不清。
“只要有这块石头在,勾吉人就不会来此处掠夺。”女子笃定地说。
“可是……一块石头怎么能抵挡异族掠夺呢?”慕之明不解。
“这我就不清楚了。”女子摇摇头,“听闻村里的一位百岁老婆婆知道,但有人问起,她只重复着世事境迁,此时非彼时之类的话,然后开始唉声叹气,似乎想到什么伤心事。”
慕之明边听着女子的话边看向那块大石头,见其无半点奇特之处,心里实在困惑,但一时间毫无头绪,只得跟着女子先进入城镇。
三人先将水囊送至女子家,随后女子领着两人去了客栈处。
说是客栈,其实是一座两层高的简朴黄土窑房,老板数月无客,关门许久,如今竟还得好好打扫一番才能住客。
慕之明和顾赫炎傍晚才到此地,等老板收拾完后已是夜深人静的光景,慕之明坐在木桌旁困得单手撑头直打呵欠,老板快步从二楼下来,友善热情地说:“两位客官,房间收拾好了,两位久等了,快去歇着吧。”
“有劳了,请问房间在何处?”慕之明站起身。
老板答道:“上楼左拐第一间就是。”
顾赫炎轻轻蹙眉:“一间?”
老板点点头:“客官别担心,我们那间屋子很大的,而且是两张床。”
顾赫炎沉默下来。
慕之明见他神色不对劲,以为他不愿和自己住一间:“贺兄,若你厌恶与人同住,那你先去休息,我再等等,让老板再收拾一间房出来。”
顾赫炎抬眸看了慕之明一眼,站起身:“不……没事……”
匆匆忙忙赶了两天路,慕之明和顾赫炎都乏累了,再未多说话,到房间后各自合衣就寝,翌日清晨慕之明醒来时发现顾赫炎不在屋内,他面露疑惑地起身束发,刚准备下楼去寻顾赫炎,房门被推开,顾赫炎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房间。
“贺兄,你去哪了?”慕之明笑着问他。
“四周探查。”顾赫炎垂眸将那盆清水放在木桌上,“这水你拿去洗漱吧。”
“多谢贺兄。”慕之明连连道谢,走到那盆清水前,这才发现水竟是温热的,不凉不烫,正是最舒适的温度。
慕之明怔然片刻,抬头看向顾赫炎,可顾赫炎放下那盆清水后就坐在床榻边擦拭随身佩剑,一副并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慕之明只得悻悻收回目光。
洗漱收拾毕,客栈老板送来了早膳,温热的小米粥和烙饼下肚,这一日都能精精神神的,两人下楼寻到客栈老板,问及城门旁那块大石头的事情,客栈老板摇摇头说:“我也只知有那块石头护着,勾吉人就绝不会来村庄掠夺,但具体为什么,还真不清楚。”
慕之明道了谢,拜别客栈老板,与顾赫炎说:“贺兄,依你所见,为何一块石头能抵挡异族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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