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辛:“还请太子救元家之子一命,老朽定倾心报恩,不遗余力。”
霍辛离开东宫后,太子傅启唤来宫人:“备步辇,去慈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除慕氏之计策的一环,可少不了皇后娘娘的相助。
初冬霜寒悄无声息而至的日子,一座位于偏僻官道林间的简陋驿站里,东侧第二间屋子,慕之明正端坐在木桌旁就着豆大烛火看书,忽然料峭寒风从窗外吹进,冻得他打了个喷嚏。
躺在屋顶数星星的闻鹤音从窗户外翻进来,找到行囊,从里面寻见一件稍厚的外袍,上前递给慕之明:“披上。”
“不披了。”慕之明嘴角含笑,他见闻鹤音当即横眉,忙解释道,“我这就休息了,明早还得赶路呢。”
“噢,歇息也行。”闻鹤音将外袍重新塞回包裹里,而后包裹挂在床榻旁木架上,又把床上的被褥摊开用手抚平。
慕之明将书放好,拿起烛台走至床榻旁,他看着闻鹤音笑道:“再有三日就到京城了,想不想燕国公府的柔软床被,念不念西街巷口的火炉烧饼?”
闻鹤音:“有点想吧。”
慕之明笑道:“只是有点吗?”
闻鹤音点点头:“嗯。”
“那……”慕之明弯眸笑着,语调忽然拖长,“那这京城旧人呢?可曾念?可曾想?”
闻鹤音抚被子的动作一顿,半晌才开口,语调因不自然显高:“少爷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是京城旧人啊,我听不懂。”
慕之明露出狡黠的笑意:“这懂的人啊,自然懂;不懂的人啊,无需问;至于懂却装不懂之人啊,哎呀呀,你说我是解释呢,还是不解释呢?”
闻鹤音:“……”
慕之明朗笑数声,不再逗他:“行了,不多说了,赶紧歇息吧。”
两人吹灭烛火和衣而眠,夜凉如水,屋内寂静,慕之明阖眼刚有了睡意,哪知闻鹤音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摇晃,开口轻声问:“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之明答道:“你与我从小就在一块,你的事,我什么不知道?”
闻鹤音:“……噢。”
静了片刻,慕之明刚要睡着,闻鹤音又小声道:“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慕之明困意没了一半,他翻了个身,轻声:“我可没说我是怎么想的啊。”
闻鹤音安静下来,慕之明放松四肢继续试着入眠,正当他好不容易有些睡意陷入迷糊之时,身旁人再次开口:“行吧,少爷,我承认,就是你想的那样,而且这些日子,我……我还真有点念他。”
慕之明:“……”
困意三番五次被驱赶,慕之明心道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说:“你现在赶紧闭眼入梦,就能梦里与他相会。”
闻鹤音吓得整个人直愣愣地坐起身,好半天才重新躺下,嘟嘟囔囔:“哼,什么啊,谁要梦里相会啊。”
慕之明哀叹:“我,行了吧,是我想和周公相会,好阿音,睡吧,明天还得早起赶路呢。”
闻鹤音:“噢,也是,睡了。”
总算能得片刻安宁的慕之明吁口气,阖眼休息。
大约是因被吵醒数次,困意许久不至,慕之明一下子再难入眠,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慕之明昏昏沉沉之际,闻鹤音突然又压低声喊了他一句:“少爷。”
但这次不同之前几次,闻鹤音一言说得极快,还带着不安和忐忑,他紧接着说:“屋外好像有脚步声。”
“什么?”慕之明疑惑,“脚步声?”
他话语刚落,听见了门栓被轻轻撬动的声音……
第98章 媳妇危火火快回
木门前那根沉重的短横木被从门缝插进来的刀背轻轻抬起往旁挪去再放下,在寂静的黑暗中发出不规律的叩叩声响,声音极小却令人恐慌。
闻鹤音一开始以为是偷盗蟊贼,起身大声呵斥:“哪来的小贼,这般嚣张!?”试图将外面的人吓走。
他怒吼过后,屋外静了一瞬,突然!外面的人竟然开始拿脚猛地踹门!似乎恨不得马上冲进来!门板破裂的巨响搅乱夜晚宁静,紧接着,隔壁屋子传来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将这个山林驿站变成了恐怖之地。
闻鹤音和慕之明皆被吓得一激灵,闻鹤音回过神来,拿起剑就往门边走。
慕之明将他一把拽回来:“阿音我们逃,不和他们纠缠打斗,谁知道外面有几个人,武功如何啊!”
“好。”闻鹤音将木桌木柜凳子拖到门边抵住门拖延时间,而后与慕之明小跑到窗边,闻鹤音双手扒住窗户上边木框双脚往外一蹬悄无声息地翻身至瓦片屋顶上,随即伸手将慕之明拉了上去。
慕之明才在屋顶站稳,听见房门被踹破的巨响,以及搜寻人时将桌椅接连弄倒地的‘哐哐’声。
“少爷,走。”闻鹤音压低声,两人猫着腰轻手轻脚地从驿站屋顶最左侧奔至右侧,闻鹤音俯身看了一眼,确认这间屋内无人后翻身下去,又将慕之明接了下来。
这间屋子明显刚被袭击过,满地狼藉,桌椅倒地,慕之明走了两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借着薄凉月辉他低头定睛一看,吓得当即捂住嘴。
那是使团里的一位随从,他的喉咙被利刃割开,整个人倒在血泊当中因死不瞑目,已浑浊的双目瞪圆。
若刚才慕之明和闻鹤音没有谈天而是沉睡,那此时,他俩恐怕也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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