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赫炎宽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身正不怕影子斜。”
慕之明微怔,然后点点头:“你说的对。”
他笑着上前一步,贴近顾赫炎的身,勾着唇道:“顾郎深得侯爷心,不知这侯爷夫人之位,能否换来香吻一枚。”
顾赫炎:“……”
慕小侯爷笑着凑前,揽住侯爷夫人的肩,吻住那张薄唇,欢欢喜喜地亲了又亲。
慕之明封侯后,声名大噪,慕府一时间门庭若市,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他与顾赫炎定亲时,已是众说纷纭,如今当真要成亲了,惹得京城大街小巷物议沸腾。
消息传至边疆,卫凌云将军与融焰军数名大将快马加鞭,赶往京城道贺。
一个月后,慕之明觉得身体已恢复如常,回了慕府。
顾赫炎补齐了聘礼,活雁鹿皮、如意珍宝,该有的一样不少。
忙忙碌碌许久,转眼间,就到了两人成亲的日子。
正月十一,黄道吉日。
落日融金,顾家祠堂祖庙里,香火青烟渺渺,金字朱红牌位肃穆无言。
吉时至,朱门缓缓开,沉重庄严,身着玄黑盔甲的融焰军将士鱼贯而入,立于两侧。
顾赫炎与慕之明同进,他俩都身着素净白衣,未戴任何佩饰。
两人立于顾缪与其夫人灵牌前,跪地叩首,郑重三拜。
随行而来融焰军将士跟着齐齐跪下,盔甲铁衣铮铮,荡于天地间。
以这大喜之日,敬这铁衣裹忠骨之世。
而此时,慕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处处可见红绸灯笼与大红囍字,奴仆奴婢小跑穿梭在游廊庭院间,为热闹喜宴而忙碌。
慕博仁和龚氏在迎客,满面春风,笑意盎然。
有客疑惑:“怎么不见侯爷和将军?”
慕博仁道:“他俩一会就到。”
客人贺喜后往府里走,和旁人说笑:“侯爷和将军是不是在游街?想来这游街得有两匹高头大马,不见八抬花轿,真是新奇之事。”
另一客人道:“今日喜事,是嫁也是娶,不以陈规旧俗为束缚。”
先前的客人笑道:“说的对,喜事只要有风光和热闹就好!”
慕之明与顾赫炎于顾氏宗祠祖庙祭拜后,携手至慕府,被催促着各自赶紧梳洗换上喜服。
鲜衣怒马的两位新郎,走了过场,拜了天地和高堂。
华堂异彩披锦绣,满朝文武皆来贺。
笙歌鼎沸,人生自有快意时。
喜宴于深夜结束,两位新人,总算能独处了。
鸾凤和鸣,良辰美景,慕之明给那对龙凤呈祥花烛剪烛后,又与顾赫炎同坐床侧,交臂喝下合卺酒。
事毕,慕之明望向顾赫炎。
顾赫炎垂眸,也不知在想什么。
慕之明为了逗他,说起玩笑话:“你放心,这酒清淡,是特意为我备的,我不会因此喝醉发酒疯,闹腾一宿的。”
顾赫炎看向他,心事重重的模样。
慕之明放下酒杯,不解问道:“我知道你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的,只是今日是你我大婚,当真不笑一笑么?”
顾赫炎从怀里拿出一物,慎重地放在慕之明手心里。
慕之明低头一看。
正是那枚朱红凤凰涅槃玉佩。
两世兜兜转转,这玉佩,终归还是到了他手里。
慕之明想起往事,满心愧疚:“我定视若珍宝、贴身佩戴,赫炎,你……怨我吗?”
怨我没有早察觉你的用情至深,苦了你两世。
顾赫炎眸光扑朔,轻声:“不怨。”
你能展颜,我已心满意足,不会再奢求他事。
慕之明弯眸收好那玉佩,随后坏笑着俯身凑近顾赫炎,烛火微晃,人影绰绰,他说:“都道人生有四喜,这其中一喜,便是洞房花烛……”
说着,慕之明的手抚上顾赫炎的手背,又顺着那宽大的衣袖,撩拨而上,指尖所拂之处,刻意极轻,让人觉得发痒难耐,背脊酥麻。
顾赫炎:“……”
“顾将军你说说,何谓洞房花烛夜啊?”慕之明唇舌与顾赫炎近在咫尺,若即若离,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不清,正是浮云旖旎,明月含羞之景。
都这时了,顾赫炎竟能不动稳如山,他问:“不悔么?”
慕之明不解,反问:“悔什么?”
顾赫炎:“贪欢终究是一时,事定就是一世了。”
慕之明:“……”
慕之明吓得人坐得笔直,手都不敢乱放了。
他知道顾赫炎正经,但不知道他能这么正经啊!!!
顾赫炎这是在训诫自己呢!!!
骄奢淫泆!所自邪也!
小公子仔细一想,觉得自己确实是被淫欲冲昏了头,素来巧言善辩的他,此刻羞愤难耐,支支吾吾道:“我平日,平日不是这样的,也没这么不正经的,你别生气,我答应你,以后定不会如此。”
顾赫炎听他说‘以后定不会如此’,以为他想明白了,替身终究是替身,虽能陪伴身旁,但肌肤之亲尚且不能接受。
顾赫炎眼眸晦暗,低头‘嗯’了一声:“睡吧。”
慕之明:“???”
睡吧?他没听错吧?睡?吧?
他娘的。
正经归正经,我不瞎撩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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