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明环顾四周,顾赫炎不在屋里,但被子里残留着他的温度。
“哪去了?”慕之明轻声喃喃,坐起身伸懒腰。
他话音才落,顾赫炎端着热腾腾的米粥走进屋里。
顾赫炎将早膳放在木桌上,走到床榻边,轻抚他脸颊,担忧地问:“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慕之明蹭蹭他的手心,笑道:“将军待我如此温柔,我能有什么不舒服的?”
顾赫炎见他说说笑笑的很精神,放下心来。
两人用过早膳,去寻曲千凝。
曲千凝叉腰瞪着他俩:“想好了?炼血?”
慕之明作揖行礼:“有劳少谷主。”
曲千凝看向顾赫炎:“你同意他炼血?不劝劝?”
顾赫炎:“已是三思而行。”
“那好,等着,我去唤人准备。”曲千凝也不磨蹭,半个时辰备好一切,随后领着慕之明和顾赫炎走进木寨后的一个山洞里。
此山洞一看就知是人工凿出的,洞壁平整,两边每隔五步嵌着烛台,烛台上置着一只点燃的烛火。
洞的深处有一块约莫一个房间大小的平地,左右各置三架一人高烛台,中间置着一只一臂宽的黑铁制方鼎,鼎面刻着扭曲诡异的花纹,细瞧去能看见‘千毒谷’的字样。
上官婆婆正站在方鼎旁,和蔼地看着他们。
“过来,站这。”曲千凝将慕之明唤至方鼎旁,拿出把银色匕首,用烛火来回烤三次,随后放在冰水中冷却,拿干净巾帕擦去水珠,最后递给慕之明:“割吧。”
慕之明接过匕首,谨慎地问:“请问少谷主,我应该割身体的哪处?”
曲千凝不耐烦地回答:“哪处都行,只要有血。”
慕之明了然地点头,将银匕首抵住手掌。
顾赫炎连忙开口:“别伤到手心,疼且难痊愈。”
慕之明于是将匕首抵在小臂上,看向顾赫炎。
顾赫炎点点头。
慕之明咬牙,用银匕首将小臂割出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溢出,划过慕之明的掌心和指尖落入黑铁方鼎中。
不多时,慕之明伤口的血液凝结,流血速度变得迟缓。
曲千凝看向上官婆婆等她表态,上官婆婆不言语,只安静地盯着方鼎。
曲千凝于是对慕之明说:“血不够,再割。”
顾赫炎眉毛拧起。
“好。”慕之明点点头,匕首再次抵住手臂,深吸一口气狠下心来,手起刀落,又是一道血痕。
第二道血口逐渐凝结,慕之明的嘴唇已经白了,可上官婆婆还是未说话。
“再割。”曲千凝说。
顾赫炎的冷静在渐渐消磨,厉声阻止,语气冷如冰碴:“不行。”
曲千凝反问:“怎么?你想让他前两道血口都白割吗?”
慕之明拿着匕首的手有些哆嗦,他努力攥紧手里的匕首,在手臂上割出第三道血痕。
这次,他割得特别深。
流血淙淙,落入方鼎内,慕之明想起前世,他也是这样举刀不停地割着手腕。
那时候冷得麻木,没有今日这般疼。
而今日虽疼,心里却不曾感到一丝害怕。
慕之明抬眸看向顾赫炎,见他满眼皆是不安和心疼,慕之明安抚地朝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正此时,上官婆婆缓缓开口:“够了。”
顾赫炎一个箭步冲到慕之明身旁,手微微颤抖地捧他的胳膊,想替他止血。
曲千凝早有准备,将纱布、止血药粉和补血药丸一一递给顾赫炎:“包扎好你带他出去休息,这药丸,温水吞服,三日吃一次。”
顾赫炎道谢后替慕之明包扎好手臂伤口,将他带回吊脚楼。
慕之明失血过多,头晕发冷还犯困,躺在温暖柔软的床榻上,不一会就沉沉睡着了。
一觉醒来后,外头天已黑,慕之明扭头看去,发现顾赫炎一直在床榻旁守着他。
慕之明睡醒后精神了不少,连忙道:“我没事。”
“手臂……”顾赫炎担忧地问,“疼吗?”
慕之明弯眸笑了笑:“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顾赫炎:“……”
顾赫炎俯身,嘴唇贴上慕之明微凉嘴唇,温柔地舔弄抿着,不多时,那还发白的嘴唇泛起水光和暧昧的艳红。
“咳咳咳!!!”
门外突然传来传来几声做作的咳嗽。
两人匆促地分开。
慕之明坐起身,对来人行礼:“少谷主。”
曲千凝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盘,盘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瓷瓶,她将木盘放到桌上,扯过一条木凳坐下:“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了。”
慕之明:“少谷主请解惑。”
曲千凝:“此毒名鬼藤毒,不算珍贵,但江湖上用的人极少,能辨认的人也少,之所以少见因为此毒是慢性毒,发作时间极长,至少要服用半年,服用的人才会出现症状。”
慕之明问:“症状是什么?”
曲千凝:“先是出现风寒症状,再是头疼难忍卧榻不能起,如果此时断服,服毒之人的身体还能慢慢恢复,但如果仍继续服用,不出三个月,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慕之明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曲千凝描述的症状,与皇上犯病的症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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