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变成这样……对了,信!
那信里到底有什么?
秋聿之连忙将信的残片打开,只见上面写了几行断了半截的话,讲的便是自己体内的诡异蛊虫。
秋聿之匆匆浏览,结合实际,很快推断出这蛊虫的作用。
不错,大夫所言非虚,赫连蔚身上的诡异奇毒便来自于自己……自己身上的蛊虫,可通过交合将虫卵渡给第二人,并在宿主交合之时不停分泌毒素来促使蛊虫孵化。但这虫卵并非自己身上的蛊虫所生,而是母蛊所生,因此孵化之后,赫连蔚就会和自己一样成为下一个母蛊的工具。
在这个过程里,因被毒素浸染,人会越发虚弱,还会产生上瘾的症状。最重要的是,若身怀蛊虫之人不肯听话,母蛊宿主可直接将其神智摧毁化为行尸走肉,包括夺取性命!
难怪……难怪龙甲城主行事如此诡异,原来他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等着自己和赫连蔚恩恩爱爱,时日一久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他没有将此事说出威胁自己,也未把自己化成失去神智的傀儡,应当是害怕赫连蔚看出来便不会上当了。
但等到赫连蔚体内的虫卵孵化后,他与小蔚变成了龙甲城主砧板上的肉,届时他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不,决不能如此!
小蔚那般热爱自由,他是在草原上翱翔的雄鹰,决不能让他变成龙甲城主的傀儡!
秋聿之抓着信的残件,便踉跄起身,想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小蔚。
他没有想到赫连蔚知道此事之后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也没考虑龙甲城主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摧毁自己的神智,他只担心再晚一点,赫连蔚便要中了城主的诡计!
偏在此刻,倒在地上的秋家胞弟忽然开口了。
“秋公子。”
先前他一直沉默,秋聿之以为他被自己打晕了,未曾想他仍是清醒着的,听到那沙哑的声音,秋聿之惊讶回头。
只见胞弟仍双目无神,他缓缓爬起身,用一种陌生又熟稔的语气说道:“没想到赫连小将军这边的大夫有些能耐,能找到病症缘由来。”
是龙甲城城主!
秋聿之错愕地发现,龙甲城主正在通过胞弟之口向自己传话。
胞弟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完全是在模仿城主的神态语气,他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想必秋公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败露,无需废话,秋公子,你别无选择,只能继续为我做事。”
龙甲城主着实可恶,他算无遗策,笃定秋聿之无法在短时间内寻得应对方法,也根本没想过听秋聿之的想法,而是直接威胁秋聿之帮他从赫连蔚这里取得虎符。
没错,他放弃让秋聿之传染毒素控制赫连蔚的计划了,因为此时秋聿之已经知道了蛊虫的厉害,而隔得远,城主无法完全掌控到这边的动向。他担心秋聿之将蛊虫一事透露给赫连蔚后,两人悄悄寻到机缘解开蛊毒,届时便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纵然控制住赫连蔚是个极大的诱惑,但考虑到事发异常的可能性,龙甲城主当断则断,立刻便选了另一条路。
他要秋聿之今晚便办完此事,不仅要夺取虎符,还要刺杀赫连蔚!
如若秋聿之没能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将虎符偷出,去见接应的人,那么城主便会即刻控制秋家胞弟自杀!
这么短的时间,城主自信秋聿之除了听从自己的命令外别无选择,他要速战速决,不给任何人抵抗的机会。
当然,他目前也只能威胁秋聿之,因为被强行操纵的行尸走肉没有自主意识,行为举止十分怪异,根本办不了太复杂的事情,一旦露面必然会被人发觉异常。
所以为了让自己的威胁更有效力,他不惜放出秋家胞弟做筹码。
城主似笑非笑地看着秋聿之,似乎在问他要选赫连蔚,还是秋家兄弟二人。
秋聿之坐在地上,只觉得心冷齿冷,选了赫连蔚,城主不会放过弟弟和自己,就算他愿意留着自己为后用,也必然会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而选了自己和弟弟,他便要辜负赫连蔚,等回到城主身边他和弟弟的命运同样不知会走向何方,很可能一辈子都要给他做奴隶。毕竟如今看来,城主委实不算是个信守诺言的君子。
秋聿之苦笑,选择?他哪有的选。
一时间,秋聿之只觉得四面楚歌全是绝境,原来苍天对秋家,对自己并未手下留情,也绝无任何慈悲。
他想质问龙甲城主,自己按照他说的做了,他便会信守诺言放自己和弟弟离开么?
可胞弟麻木地站着停顿片刻,忽然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好似鹦鹉学舌,完全不曾理解话中真意。
待他重复完了,便两眼一闭倒了地,再度昏厥过去。
秋聿之登时泄了气,他明白,胞弟只是个带话的傀儡,方才的话都是城主预先想好说的,他就算再怎么质问胞弟,也无法真正与城主对话。
到底该怎么做……?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若主角不是自己,必然会十分圆满。
秋聿之看着手上刺目的血迹,这红,既可以象征吉祥,也可以象征不详。
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化为决绝的冷漠,似乎下定了决心,从这一刻起,他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懦弱,也没有时间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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