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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如叹了口气说道:“也是难为你了,成了,你回去歇着吧。今儿主子跟前先不用伺候了,他这气怕是得几天才能消了。也是我糊涂,明知道主子是个什么心思还要不死心地让让你去试探。这会儿倒也罢,将来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惹事,你我只怕是迟早要掉脑袋的。”
    常思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萧詹漫无目的在街上乱晃,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明白苏和对他的一点好,能让他觉得整片天都亮了。前世他是墙脚的一棵矮草,没有人能看到他,连太阳都照不过来的地方,他却奋力地想要去追寻。只可惜穷奇一声到最后还是错过了,唯有今日,他看到了那片乌云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他觉得满是生机。
    怀里的那个小纸包烫着他的心,将那一块寒冰融化,他紧紧地抱着,晃来晃去,像个得到欢喜玩物的孩童一样,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这算不算是谨之的低头?他那么骄傲的人,如果不想理会是完全不会多此一举买东西算他的,既然做到这一步说明他们的关系是有机会缓和的。
    他不想等了,他不想看到萧炎心安理得地霸占着苏和,那是属于自己的人,谁都不能抢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带苏和去江南,这一路上日子长的很,他完全有机会可以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他看,让他相信自己两辈子对他的衷心与爱护。
    天慢慢地黑下来,街上的摊贩也越来越多,热闹的夜市,人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欢喜的笑,但是这些喧嚣与萧詹来说没有半点关系,他越发肯定,他只要往前走一步这世间的事情都会发生改变。
    回到宫中,他径直走到御书房外,父皇已经过了留恋美色的年纪,挂在他心头的唯有郭家大事。就连总管太监也有点惊讶,这个向来沉默不语的五皇子居然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和蔼地笑道:“五皇子,这个时间了,您怎么来了?皇上还在批奏折,要不您……”
    萧詹淡淡地看向面前的人,黑亮的眼睛里散发出压迫的光芒:“姜公公,我有要事面见父皇,请通传一声。”
    姜公公愣了愣,还是转身进去了,不一会儿笑着走过来:“五皇子快请吧,皇上再等您呢。”
    这座皇宫里笑着的人很多,但是笑容后面藏着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天下间人的命运只有老天才知道,萧詹早晚有一天会让他们知道,那些奋力想要把他碾死在脚下的人,他们会比自己尝到还要凄惨的滋味,一报还一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皇上到底是上了年纪,不住地揉着眉心缓解疲惫,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认真地打量着已经长得这般年纪的孩子,良久以后才沉声问道:“你想见朕,所为何事?”
    虽是父子俩,但彼此并不亲厚,即便是现在两人的相处也看起来有几分别扭,皇帝想要在这个儿子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而萧詹却沉稳地很,跪下来请安后说道:“儿子见那祖孙二人十分可怜,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只不过想要个公道,若是交给地方官员却被送羊入虎口怎么办?儿子愿意亲自南下,为父皇分忧解劳。”
    皇帝看着眉眼挺括地萧詹,突然笑起来:“你是以什么身份去?朕不知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傻,有句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你什么都不懂难保不会落入那些人的圈套。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光靠身份就能办成的,你明白吗?”
    萧詹亦有自己的执着,他沉声道:“儿子既然敢与您提这件事,不管多难儿子都会挺过去,求您给儿子这个机会,不然儿子这辈子良心难安。分明看到落水之人还有一线生机却不救助,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这与杀人有何区别?儿子没有旁的念想,只想求个安心。”
    皇帝沉默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就冲你心安这两个字,朕准了,切记,不要求人,朕不会让人帮你。”
    第二十章
    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如今却像是普通君臣,彼此之间是满满地陌生。
    苏相说这个儿子才最像自己,细细看来,那挺括的眉眼,凉薄的唇,还有那狭长深邃的眸子不正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瞧着无害心里却装满乾坤。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竟一点都未看到这个儿子身上的变化。
    即便重生归来,萧詹能见到皇上的次数也不多,似这般说话也不过屈指可数。心中虽泛起些许波澜,但更多的是平静,一如曾经从未有过期待,数十年也一个人挺了过来,如今更看的淡如水。
    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可以将自己的疼爱给任何人,哪怕对苏和……也十分宠爱,唯独自己这个被无数人厌恶的儿子得不到半点的疼惜和呵护。摔痛了,无人理会,得到的只有兄弟的嘲笑和母亲的痛骂,时间长了,他将痛和泪全都咽进肚子里,神色如常,不许任何人窥探到他的内心。
    有谁能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和眼前这个帝王说话,更不愿卑躬屈膝地恳求,可是现在他屈服与心里那道强烈的渴望,头碰着地面郑重说道:“儿子想与谨之一同前往,求父皇成全。”
    皇帝愣了愣,不解道:“谨之?他去做什么?那是苏家的宝,苏相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路上有个什么,你如何同苏相交代?朕可以让你多带些护卫,谨之不成。”
    萧詹抿了抿唇,继续道:“苏相已经答应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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