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瞥了自家老爸一眼。刑大叔这句话真熟练。老爸该不会只有遇到麻烦的时候才会找刑大叔吧?
季晨夕被季黎谴责的眼神盯得一头雾水。
“刑叔叔,我是季黎。有人来我家讨债,爸爸报警后晕过去了。呜呜呜,刑叔叔,你在哪?”季黎面无表情地干嚎,看得季晨夕一双红肿的眼皮子不断抽搐。
“季黎?小黎?”刑程彦松了松领带,给小助理使了一个眼神。
小助理立刻停止汇报,离开了刑程彦所住的酒店房间,并贴心的把门合上。
“我在M国,马上回来。”刑程彦听到电话对面是个三岁小孩之后,没有继续询问情况。
一个三岁小孩能在爸爸晕过去的时候知道给谁打电话,已经够聪明。刑程彦不可能指望季黎把现场具体情况讲述清楚。
刑程彦估计了一下时间,将时间说得具体了一点:“我明天早上就能到。你爸爸醒来之后告诉他,我回来之前,别在任何文件上签字。”
季黎挂断电话之后,对季晨夕道:“刑叔叔说,他明早回来。他让你别在任何文件上签字!”
他童年过得那么惨,大概就是那张债务转移书的锅。
季晨夕使劲点头:“不签,不签,我绝对不签!”
季晨夕知道那一纸合同不能签,但对方拿他的宝宝威胁,他六神无主,实在没办法。
现在人被吓跑了,他肯定不会签。
季黎撇头。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还好这时候警笛声终于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季黎对季晨夕伸出手:“抱我,我装晕。”他可没自信在火眼金睛的警察面前装真小孩。
季晨夕毫不迟疑地将季黎抱起来,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还好还好,宝宝还是乐意他抱的。
“嘶,脚疼。”季晨夕抱起季黎的时候,季黎两只扎了玻璃渣的小肉脚动了两下,钻心的疼。
季黎肉乎乎的小脸皱做一团。
“对了!医疗箱!”季晨夕反应过来,忙又一瘸一拐的去找医疗箱,正好撞见冲进来的警察。
一看见警察,季晨夕的眼泪又憋不住了。
“救、救救我的孩子……”季晨夕的眼泪跟水龙头似的倾泻而出,看得季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不忍直视。
他仍旧不敢置信,他爸现在居然是个泪腺发达的小弱受。
哦,不能说弱。他爸举起花瓶砸人的时候还挺强的。
泪腺发达的小“强”受?
小“强”?那不是蟑螂吗?
季黎用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竭力让自己忽略脚上的疼痛。
不知道是小孩子体力太弱,还是他刚重生回来灵魂和身体不适配,季黎在胡思乱想中真的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季黎转头,脸上贴着胶布的季晨夕,正坐在床边和刑程彦说些什么。
他眼珠子转了转。我直接睡到第二天了?
“宝宝,你醒了?”季晨夕立刻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季黎的脸,然后按下了叫医生的铃。
医生和护士很快过来给季黎检查身体。
“脚上的麻醉对身体的影响已经过去了,现在可以吃点清淡的东西。”医生对季晨夕道,“你先给他喝点牛奶之类有营养的流食。”
季晨夕感谢完医生后,一瘸一拐地想出门买牛奶,被刑程彦按回了椅子上。
“我已经让助理去买吃的,你在这等着。”刑程彦皱着眉道,“小黎刚醒,肯定很害怕,你陪着他。我要先去警察局一趟,助理会一直留在这。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助理。”
季晨夕吸吸鼻子,哽咽道:“好。”
刑程彦无奈道:“别哭了。小黎都没哭,你哭什么?坚强一点,给小黎做个好榜样!”
季晨夕忙揉了揉眼睛,使劲点头:“好!”
刑程彦欣慰的笑了笑。离开前,他伸手揉了揉季黎的脑袋:“遇到麻烦知道给我打电话,小黎你做得非常棒。你也要好好照顾爸爸。”
刑程彦离开之后,季晨夕拿着保温杯凑上前:“宝宝,先喝点蜂蜜水,吃一点香蕉垫垫肚子。”
季黎被季晨夕扶着坐起来,喝了两口温热的蜂蜜水润嗓子。
季黎捧着保温杯喝蜂蜜水的时候,季晨夕把枕头塞在季黎背后让季黎坐得更舒服了一些,然后才去剥香蕉。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季黎喝完蜂蜜水,木着脸道,“你已经看出来了吧?”
季晨夕剥香蕉的手一抖,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宝宝,你说什么?爸爸没听懂。”
季黎把保温杯放床头小桌上,双手撑着床面,坐得更直了一点:“爸,你的演技很差,别装了。”
季晨夕死死盯着手中剥了一半的香蕉,一言不发。
季黎伸手把季晨夕手中的香蕉抢过来,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胃里火焦火辣,饿坏了。
如果不是该死的胃癌,他也不会重生。这辈子,他绝对不能再饿坏胃!
“慢点吃,别噎着。”季晨夕忙道。
季黎三下两下解决掉香蕉,把香蕉皮丢到床头柜上,捂着嘴打了个香蕉味的嗝:“爸,你不说我说了?我是……”
“小黎!”季晨夕提高声音,紧张地打断季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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