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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教、搬砖、服务员,摆摊、陪酒、跑外卖……看在他这张英俊的脸的份上,工作不难找,就是累。
    最惨的时候,白天他要到处打工,晚上回到地下室设计游戏,每天睡眠时间不到两小时,全靠捡别人烟头抽着提神。
    地下室劣质烟雾缭绕,他曾经一边肝游戏设计一边和同伴自嘲,自己可能会死于肺癌。
    公司走上正轨之后,季黎立刻戒了烟。却未曾想到,他没得肺癌得了胃癌,还是早死了。
    季黎絮絮叨叨,季晨夕不断给他递蜂蜜水。
    当季黎把蜂蜜水全喝光的时候,居然不间断的说了一个多小时。
    季黎有点尴尬。我怎么这么能说?
    “宝宝好厉害。”季晨夕小声道,“宝宝辛苦了。虽然咱们家现在肯定没有宝宝以后有钱,但绝对不会让宝宝再辛苦一次。对了,我叫你宝宝,你能习惯吗?我以后叫你小黎可以吗?”
    季黎又撇开脸:“你随意。我没什么不习惯。我们得罪了谁?爷爷的债务是怎么回事?”
    季黎转移话题掩饰自己巴拉巴拉诉了半天苦的尴尬。
    他告诉自己,我诉苦是有原因的。我是为了让老爸以后都听我的话。我这是情感操控。
    对,就是家长天天对孩子诉苦卖惨,让孩子多努力,孩子不努力就是不孝顺的那种情感操控。
    季黎又给自己找到了借口,再次强行不尴尬。
    “你爷爷去世之前,正在做一个楼盘开发的项目。他们要讨的债是工程款。”季晨夕虽然宅在家里,但他父亲会经常和他说公司的事,只是季晨夕一直不感兴趣,只沉浸在养孩子中。
    不过这些年的耳濡目染,也让季晨夕能在听刑程彦解释后,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季黎在被子里伸展了一下裹成木乃伊的小脚脚,强忍着麻药过去后的疼痛,结合自己所知道的事,分析季晨夕口中的信息。
    刑程彦值得信任。老爸从刑程彦口中得知的事应该不会有隐瞒。
    刑程彦找到季黎的时候,已经是国内知名律师。他只说自己是黎家旧相识,告诉了自己一些旧事,并在在法律方面对季黎提供了许多帮助。后来刑程彦的律师事务所,成为季黎公司的合伙人与专属律师团队。
    刑程彦除了告诉季黎身世,没多说季家和尹家的事,似乎是担心季黎追查下去得罪尹家——那时候渣爹已经在尹家一众继承人中杀出重围,荣登“大宝”,风评很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刑大叔对自己的期望是好好养生,争取熬死渣爹,然后“啪”的一声拍出血缘证明,在遗产争夺中咬下尹家一块肉。
    刑大叔那时挺乐观。渣爹对外宣称独身主义,无子无女连情人都没被媒体发现过,季黎很可能出其不意继承渣爹所有遗产。
    可惜,季黎自己不争气,死得实在是太早了。
    季黎结束回忆,问道:“爸,你是不是猜到这件事可能和尹家有关?”
    季晨夕面色一僵。
    季黎继续道:“上辈子刑叔叔在我获得国内最佳新人游戏设计师大奖的时候,看到媒体报道才找到我。他说你出事的时候,他在国外处理一桩比较麻烦的跨国案件,大半年后回国,你已经不知所踪,他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只查到有非法讨债人找过你。”
    季晨夕喉结动了一下,声音沙哑道:“刑大哥查出非法讨债人和尹家有关?”
    季黎道:“刑叔叔只是猜测。他说对方很明显是直接针对你,而你只和尹家有瓜葛。在学校里散布你搞大女生肚子的传闻,据说背后也有尹家推手。”
    季黎心中嗤笑。这个谣言很好澄清。爷爷一直放任,大概是现在对能生子的男性这个特殊群体歧视较为严重。老爸背一口渣男黑锅,比老爸自己被渣男搞大肚子后始乱终弃还不肯打胎这个真相,在舆论上会让老爸更轻松一些。
    不过对于老爸自身来说,可能痛苦程度差不多。
    “我、我的确有这么猜测。”季晨夕低着头,双手攥紧了裤腿,“爸爸去世后,他们出手一次,就会出手第二次。但尹家势力在国外,我只要换个城市躲起来,他们就找不到我。”
    “我还有二十多万存款,还有一把子力气。可以买个小房子,然后做体力活赚钱养你。”季晨夕眼眶又红了,但是他一直紧紧咬着牙,没有哭,“至于债务转移书……我赌尹家不想撕破脸,逼我、逼我……”
    “逼你找尹家敌对势力投靠,以我为道具,以媒体舆论为武器,对尹家进行‘自杀性袭击’。”季黎冷静道,“尹家虽然是庞然大物,但它现在想回国内发展,一点点舆论危机,都可能成为它回国计划失败的稻草。”
    “只是如果你这样做的话,尹家可能装作不知情,对媒体哭诉后悔,然后打官司要回我的抚养权。”
    老爸高中辍学,没有经济来源;尹家是顶尖财阀,有权有势。法院会倾向于把孩子判给有能力抚养的一方。他们再动点手段把自己抢走后藏起来,老爸根本没办法跟他们斗。
    等尹家把自己带出国,无论是让自己不幸病逝,还是给点钱放养,都能永绝后患。
    若是尹家把自己已死的消息告诉老爸,老爸估计会抑郁而终。
    尹家失去了回国抢占市场的最好机会,老爸和自己可能失去性命,所以叫自杀性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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