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的手掌猛然发力。
细碎的“咔嚓”声传来,原本就坏了一个角的手机屏幕瞬间如蛛网般裂开。
“喂?”
声音依然清晰地从屏幕尽碎的手机里传来,分明只是平淡的语气,平白地却让秦羽白感觉到了一种另类的挑衅。
秦羽白脸色铁青,语气却依旧四平八稳,“宛南路111号,巴顿酒庄。”
“秦羽白?”
纪遥的语气陡然紧张。
“晏双在你那儿?”
“晏双……”秦羽白慢慢地重复着,看向他怀里面色惨白的男孩,“看来,他没有打错。”
电话已经在那一头迅速地挂断。
秦羽白将破旧的手机随手扔在桌上,左臂重重地横在晏双腰间,晏双闷哼了一声,下巴被强硬地扭了回去。
“告诉我,”秦羽白淡淡道,“你跟他睡了吗?”
扭曲的姿势太过勉强,下巴连同脸颊都被死死地控制住,晏双艰难道:“他……没你……那么……龌龊……”
秦羽白松开手臂,突然的卸力令晏双一个踉跄往前栽去,电光火石之间,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只借给他一瞬间的力道,就立刻松开了手,规矩地在一边站好,仿佛什么都没做过。
晏双看了一眼表情死板的魏易尘,对他悄悄又眨了下眼睛。
魏易尘偏过脸,当作没看见。
“说吧,酒店是怎么回事?”
秦羽白重新坐下,将酒杯里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酒液入喉,令他勉强平复了胸口翻涌的情绪。
这只是个替代品,不值得他付出任何情绪,他没必要生气,他不能生气。
秦羽白烦躁地解开了领口衬衣的一颗扣子。
“我不觉得我有向你解释的必要。”
晏双站直了,一手把桌上的手机拿走,另一手就去拿书包。
“你想让晏国富死?”秦羽白语气冰冷道。
晏双边拉拉链,边头也不回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可以试试弄死他。”
“你说的对,我不会做任何触犯法律的事情,只不过是看仓库的人手短缺,晏国富作为新员工,多熬几个夜,值几天班,连续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是很正常的。”
晏双背书包的动作顿住。
秦羽白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勾了勾唇角,眼神冷酷又狠毒。
像是电影暂停后又重新播放,晏双背好书包,回头对秦羽白道:“的确很合理,记得给他算加班费。”
男孩眉眼眉梢都写着倔强不服输,为了自己那仅剩的可怜的一点点自尊,他强撑着装作不在乎养父,来和他赌气。
秦羽白冷冷地看着他,目光讥诮又了然。
“过一段时间就是中秋节,家人团圆的日子,我想到时候仓库的员工一定非常紧缺,可能就需要个别人做出一点牺牲,”秦羽白放下酒杯站起身,他逼近晏双,将掌心贴在晏双脸上,低低道,“只能在冰冷的仓库里加班,不能和亲人团聚了。”
他早就调查过,晏双从小由养父母一手带大,养母死后,养父对他糟得不能再糟,可偏偏晏双就是放不下这个不算亲人的“亲人”。
无论晏国富骗他多少次,他都会在下一次傻乎乎地跳进同一个坑里。
缺爱的孩子,连虚假的亲情都不忍割舍。
晏双垂下眼,睫毛忽闪,他又开始做那个咬唇的动作。
秦羽白已经看过很多次,他知道,这是晏双忍疼时才会做的动作。
昨晚在床上,晏双就是这样,跪在他面前,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流下热泪。
憋住,一定要憋住。
晏双用极强的意志力和丰富的工作经验,才没有当场笑出声。
中秋加班,三倍工资!
太爽啦!
秦羽白再说下去,他都不生秦羽白把他手机屏幕弄碎的气了!
“怎么样?现在能回答我,酒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晏双挪开脸,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秦羽白,你是和我之间有契约,你叫我,我必须来,但在你没有召唤我的时候,我依然是自由的,我有权做我想做的事,也有权去任何地方。”
秦羽白再次掐住晏双的脸颊,这次他用足了力道,确认不会再被这个不听话的仆人挣开,他神情冰冷,眼神中却跳跃着火焰,“你希望我把你关起来?”
说出来的一瞬间,秦羽白忽觉胸口郁气散出不少。
仆人,怎么能不贴身服侍呢?
他应该在他身边,随时随地,全都由他掌控,如笼中之鸟一般被他困在掌心。
这是他想对秦卿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晏双是什么?他是秦卿的替代品,自然可以承载一切他对秦卿的欲念。
秦羽白被脑海里的设想激得手臂发抖,他低下头,与晏双靠得极近,用自己的味道去感染晏双的呼吸,语气危险,“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你说呢?”
又开始了。
牙齿从唇间探出,死死地咬住下唇,晏双的下嘴唇从鲜红到血色被疼痛掠夺而变得惨白,只不过区区几秒。
就像他对晏双的占有,不费吹灰之力,已快让晏双溃不成军。
晏双憋得肠子都快拧成麻花了。
这么快就要把他接到秦宅去住了吗?
这不又省下一笔住宿费和伙食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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