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现在很忙,没时间见没有预约的人。”
盛光明既然来了,就做好了会碰壁的准备,知道秘书也只是传话,平静道:“那我就在这儿等他。”
秘书微笑着点了点头,“您请便。”
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夕阳陷落。
大厅内人来人往,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盛光明坐在沙发里,完全没有任何人在意过他,只有当他起身试图走动的时候,散落在大厅内的保镖才会跟着他一起挪动。
看样子,对方是准备将他在这里无意义地晾到底了。
盛光明站起身,保镖们也若有似无地靠拢了过去。
盛光明没在意他们,直接走出了大楼。
到点了,他该回家给晏双做饭了。
推开门时,盛光明意外地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饭菜的香味随着拉开门的一瞬间就进入了他的鼻腔,因为太过意外,他直接愣在了那里。
开放式的厨房里,晏双正背对着他,胳膊屈起,似乎是在尝味道,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过了脸,在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眯起眼笑了起来,“盛哥,你回来了?”
身体和心灵上的疲惫在这个笑容里得到了洗涤。
盛光明从未有一刻像这般渴望一个家。
并不仅仅只是属于他的一栋房子,而是一个永远会在他的身后支持他、等待他的家人。
盛光明进了门,笔直地向晏双走去,伸手抱住了他。
“饿了吗?”他轻声道,“怎么不等我回来做饭?”
“不饿,就是想做饭了。“
晏双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快道:“总是吃你做的饭,我都吃腻了,也让你尝尝我这个大厨的手艺。”
盛光明紧抱着晏双,侧过脸在他的脸颊边轻轻一吻,“谢谢你,双双。”谢谢你,陪在我的身边。
“别肉麻了,菜都要糊了——”
晏双推开他,摆出一副故作轻松的表情,将锅里的炒菜盛了出来,“吃饭!”
餐桌上的食物卖相一般,盛光明吃了一口,只是很家常的味道,或许谈不上有多高级,但就是有那种简单又温馨的,令食物变得像是有慰藉心灵般的作用的味道。
“好吃吗?”
晏双眨巴着眼睛,看上去还有些忐忑不安。
“好吃。”盛光明眯起眼,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晏双笑了笑,“我就知道,我的手艺不会差的。”
晏双没有问他白天的事情有没有解决,饭桌上一直都谈论着不痛不痒的话题,像是在刻意忽视那件事,饭后盛光明去洗碗收拾,晏双去洗了澡,洗完澡出来后便催他去洗澡。
“快点……”晏双推着人进入浴室,面带笑容地歪着脸,“洗干净一点再出来。”
浴室门关上,盛光明脸上一直勉强扬起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来。
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无力感。
在大厅里枯坐等待时,盛光明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晏双的脸。
那时他平静地看着他,道:“没有为什么。”
他终于理解了他那时的心情。
是堵在心口对任何人说都无用的压抑和痛楚。
他只是经历了店里的两次为难,就这样不甘愤怒,那么晏双呢?
在强大到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量面前,他是怎么熬过去的?又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地诋毁自己,将这些事都变成随意谈论的过去?
只要一想到晏双当时是多么的无助,盛光明的心脏就被揪紧了一般剧烈的疼痛。
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会让那个傲慢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盛光明紧皱起了眉。
洗完澡出来,盛光明回了卧室,却没看到晏双的身影,“双双?”
“……在这儿。”
声音从客厅传来。
晏双正在玄关弯着腰换鞋,“同学找我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盛光明穿着家居服,毛巾搭在脖子上,头发还在半湿着滴水,打在后颈,冰冰凉凉的,水渍如蛇一般浸入睡衣里,他慢慢走了过去,沉声道:“什么事儿?我陪你一起。”
“是学校里课题的事,你帮不上忙的。”
晏双脚蹬了蹬,伸手从衣架上拿了围巾,边系围巾边道:“我去去就回。”
“不能明天再去吗?已经是晚上了。”
“很要紧的,关系到学分,他们催得紧,我快去快回。”
“那我送你。”
“你都洗好澡了,就安心在家休息吧,我马上回来。”
晏双边说着边笑着转身,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胳膊被忽然抓住了。
“我送你。”盛光明道,他语气平淡但很坚决。
晏双保持着转身的姿势,一动不动了很久,才慢慢转过脸,笑容明朗,眼睛里的光却是冷而锐利,“我说了不用。”
冰冷得近乎要将人刺痛的目光,漆黑的眼珠里全是防备。
盛光明抓着他的胳膊,温和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你今晚哪都不准去。”
“你说什么?”晏双声音平静,却像是隐含着威胁的意味。
“我说,”盛光明伸出手,将他的另一只胳膊也抓住了,目光冷凝地盯着他的脸,“你今晚哪都不准去。”
“放手,”晏双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他又张牙舞爪起来,神色隐隐有些乖戾,“我叫你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