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大多时候,豆沙酥都是懒洋洋的,而今的豆沙酥一身又长又软的皮毛却因为奔跑速度过快几乎飞了起来,觉察到他的视线后,豆沙酥又亲热地喵了几声。
他刚要冲向豆沙酥,豆沙酥却被捉住了,捉住豆沙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罗晔。
江罗晔穿着家居服,抚摸着豆沙酥的皮毛,和颜悦色地道:你再乱跑,找不到家了该怎么办?
豆沙酥蹬着小爪子,想要推开江罗晔,可是并没有成功。
江罗晔对江岁晚视而不见,不等江岁晚跑过来,已坐上了加长宾利。
江岁晚追着宾利跑,一直追到了江家门口。
宾利一驶入江家,大门便阖上了,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他根本进不去。
韩凛紧跟着到了江家门口,好一会儿后,见江岁晚一动不动,才开口道:走吧。
江岁晚主动牵了韩凛的手,又朝着韩凛道:我们走吧。
抱歉,我帮不了你。江家完全没人在意江岁晚的感受,韩凛清楚想将豆沙酥要回来并不容易,他目前束手无策,惟一能做的便是陪着江岁晚。
不是你的错,我们走吧。江岁晚冲着韩凛笑了一下,才又垂下了头去。
韩凛将车开到了海边,又下车为江岁晚打开了车门。
一路上,江岁晚都没有作声,也没有关注韩凛究竟在往哪里开。
车门一被打开,他下了车才发现不远处便是大海了。
韩凛从后座拿出了两只塑料袋,其中一只装了两个三明治、两瓶橙汁以及湿巾,另一只装了一大把线香花火。
这些是他中途在便利店买的。
他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牵着江岁晚,到了沙滩上,坐下后,放下塑料袋,将湿巾递给江岁晚:先擦擦脸吧。
谢谢。江岁晚擦过脸后,又听见韩凛问道:你喜欢芝士火腿三明治还是黑胡椒鸡胸肉三明治?
都可以。江岁晚食欲不振,生怕韩凛觉得他敷衍,便又道,芝士火腿三明治吧。
韩凛将芝士火腿三明治与橙汁送到江岁晚手里,柔声道:快点吃吧。
江岁晚点了点头,才开始吃芝士火腿三明治。
韩凛太过体贴了,让他又有些想哭了。
他吃下三明治,并喝掉整瓶橙汁后,韩凛将一支线香火花塞到了他手里。
线香火花燃烧着,在昏暗中散发着不规则的光芒,但不久便燃尽了。
韩凛又给了他一支,他在光芒中凝视着韩凛,韩凛一脸温柔,眼中却盛满了担忧。
他努力地对着韩凛笑道:我会很快振作起来的,你放心吧。
你可以慢慢来,不用逼自己。韩凛语重心长地道,你伤心、难过都是理所当然的,你需要足够的时间来自愈,我担心你,但不会因为你在短时间内走不出来而指责你。
江岁晚忽然听到自己鬼使神差地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你是不是暗恋我?
韩凛不假思索地摇头道:我没有暗恋你。
他又在心里道:是你暗恋我才对。
直到江岁晚卖掉心脏前的那个晚上,他才得知江岁晚的姓名,假若他当时暗恋江岁晚,多留意江岁晚一些,应当早已察觉到江岁晚的计划了。
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江岁晚登时心口发闷,但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想得到韩凛肯定的答复么?韩凛是个Alpha,他是Beta,而且他又不喜欢韩凛,才不会在乎韩凛是不是暗恋他。
我知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可我还是想讲清楚,免得你误会。韩凛对于江岁晚心怀亏欠,他希望自己的出现能对江岁晚有所帮助,但他并没有对江岁晚动心。
嗯。江岁晚应了一声,便不出声了。
全数的线香火花燃尽后,韩凛又问江岁晚:想回家了么?
不想。江岁晚现在所谓的家是一间空空荡荡的公寓,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没有哥哥,没有豆沙酥,他并不想回去,他想再与韩凛待一会儿。
他脱下板鞋,赤着脚,张开双手,迎着海风,踩在了沙滩上,心情顿时畅快了很多。
韩凛提醒道:你当心些,沙子里指不定有碎玻璃之类的。
像是为了印证韩凛的话一般,没多久,江岁晚左脚脚底骤然一疼,他忍耐了片刻,终是对韩凛道:我好像踩到什么了。
韩凛取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一照,可乐玻璃瓶的碎片赫然嵌入了江岁晚的左脚脚底,逼出了大量的鲜血来。
他将手机重新放回裤袋,心疼地道:我背你去医院好不好?
江岁晚拒绝道:我不想去医院。
韩凛难得沉下了脸来:你必须去医院。
江岁晚顿了顿,月光流淌在韩凛的脸上,将韩凛衬得无比耀眼,韩凛正在用责备的眼神看着他,让他不由自惭形秽。
我他自暴自弃地想让韩凛别再可怜他了,却又舍不得,只得妥协道,好吧,但我不想去第一人民医院。
江母过世于第一人民医院,江岁晚对第一人民医院有阴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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