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满脸羡慕, 道:“你运气真好,只看到一个背影也是不错的, 像咱们这样的出身,哪里有机会见到那样的贵人。”
“害,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前不久朝廷不是选秀吗,我听说咱们县里有人被选上,现在成了贵哥儿,若是人家哪日回乡探亲,你不就是有机会见到了。”郑全嬉笑着说道。
“你听到的这个消息不全面,那人选中之后,他的家人已经全都被接到京城享福,人家哪里还会来这等穷乡僻壤的地方。”张兴嗤笑一声。
马车内的香婶听到他们二人谈话,顿时就想到那个陷害伍白入狱的小哥儿似乎就被选中成为贵哥儿,也不知道张兴他们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她轻轻掀开帘子问道:“你们方才说的贵哥儿叫什么名字?”
张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郑全插嘴道:“我倒是知道一点,听说对方出身一个叫丰鸣村的小村子,还有不少人说这村子名字取得不错,‘丰鸣村’听起来很像‘凤鸣村’,所以对方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说的村名这个事我知道,如今那村子已经改名字,就是改的‘凤鸣村’。”张兴也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香婶听到‘丰鸣村’三个字,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他们谈论的那个贵哥儿真的是陷害白哥儿入狱的那位。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伍白欲言又止。
伍白自然看出香婶的想法,他劝慰道:“香婶不必担忧,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如今站得高,终有一日也会通通还回来的。”
“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难免为你感到不值得,凭什么他如今在宫里想尽荣华富贵,而你却要被流放西南吃尽苦头。”香婶红着眼道。
“香婶,放宽心,你看我如今过得也蛮自在,况且皇宫何尝不是另一个牢笼,对方如今居于宫中,那里情况复杂,各种暗流涌动,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他哪里有我现在这般舒坦,香婶实在无需羡慕他人。”伍白坦坦荡荡道。
听伍白说完,香婶想到这一路走来的情形,的确是无比舒坦,她最近早起照着镜子,都发现自己脸上少了几条皱纹。
顿时,香婶也不再纠结刚才那个问题。
时间转眼到了午时,张兴二人把马车从官道拐进路旁的树林里纳凉,大家顺便吃午饭。
伍白与香婶下了马车,张兴他们也从马车后面放置东西的车厢里拿出食物和水,每人分了分。
马儿也低着头啃着地上的小草,填饱肚子。
吃过干粮,太阳正是非常毒辣的时候,众人也没有急着赶路,张兴与郑全寻了荫凉宽敞的树干趴在上面午憩,香婶也爬进马车午睡,伍白没有睡意,便在树林里闲逛起来。
突然,他听到一阵潺潺的水声传来,伍白心中一动,朝着水声走去。
越靠近水声,清凉的感觉越是扑面而来,伍白有些后悔没有把水袋拿来,不过他转念一想,等找到水源,确定水源干净以后再去拿水袋也不迟,就把那点后悔抛在脑后。
“哗哗哗——哗哗哗——”
伍白拨开一处茂密的草丛,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出现在他眼前。
他高兴地朝小溪流跑去,蹲在溪边,捧起水往脸上一拍,瞬间,只感觉所有的暑气消失地一干二净。
看着小溪流游来游去的鱼儿,伍白明明才用过干粮,但他却觉得自己有些饿(馋)了。
正在他想要脱鞋下水捉鱼的时候,一块小石头落在伍白面前的小溪里,溅起大片水花。
“谁?”伍白警惕地看向周围,问道。
他刚才满眼望着溪里的鱼儿,一时大意,都没有发现周围有人。
“咳咳……”
伍白斜后方传来一阵咳嗽声,他赶紧朝那里望去,却只看到一处茂密的草丛里露出一截手臂,那手臂上满是伤痕,还在流淌着丝丝血迹。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捏在手里,缓缓朝那里走去,慢慢拨开那草丛。
只见草丛里面趴着一个人,对方奄奄一息地看着伍白,喃喃道:“救救我。”
对方浑身是伤,看起来狼狈不堪,面上同样布满血迹,可伍白还是一眼认出对方就是昨日在古寺见过的那位容貌气质俱佳的小哥儿。
许是对方也认出伍白,便放心地昏了过去。
伍白:“……”
没办法,伍白不好见死不救,只能先把对方从地上扶起来。
然后他就发现了对方身上穿着的居然是宫装,意识到这个人身份不简单,伍白从对方身上取下身份牌放进兜里,随后把对方的外衣脱下,寻了草丛掩藏着,这才背着对方朝马车那里走去。
睡在树上的张兴最先醒过来,他发现伍白还背着一个人,赶紧翻身下树。
“伍大夫,这是谁呀?”张兴问道。
“我也不认识,刚才在树丛里发现的,见他还活着就背回来了,你也知道,我身为大夫,不好见死不救的。”伍白说道。
两个人的说话声把郑全与香婶也给吵醒了。
伍白见香婶掀开车帘子,开口道:“香婶,你快帮我把他扶进去,我给他上点药。”
“哦,好好。”香婶很快帮着伍白把人扶进车厢。
那边郑全也从树上爬下来,他走到张兴面前问道:“那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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