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百乐的肚子声。
    啊……
    张百乐有些尴尬，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可是少将已经盯着他的肚子，优雅地道：“正好我也没有用晚餐，西斯老师介意一起吗？”
    “啊，抱歉啊少将，我跟同事约了一起聚餐的。他们以为我明天不过去了，要约着给我送行的。我得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张百乐心虚地撒着谎。其实才没有聚餐，他只是不想跟霍普雪凌再单独待下去。他总觉得他如果跟霍普雪凌呆久了，会不小心暴露自己。
    他表现出的拒绝和排斥如此明显，霍普雪凌也只能静静地看了他几眼，最后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让人送您回去。”
    -
    离开了霍普府后，张百乐乘坐着自己的私人星舰回到了郊区的庄园。
    头顶云层裹挟着夜色，星光隐隐闪烁。张百乐心情平静，他想这样也不错。他成为了霍普简的老师，日后必定会跟少将有所往来。但又不至于太近，这样一个安全的距离。他可以陪在少将身边，而少将也不会发现他。
    就这样陪他一年吧。
    张百乐回到庄园，先是洗了澡，然后联系了幼稚园的园长，说自己明天应该还会继续去上班。
    “啊是的是的！西斯老师，我们接到了通知，从明天开始，您就是我们幼稚园的教官啦！”园长开心地说道，“所有规则的制定和落实，都会听从您的安排！听说，这是少将亲自下的命令！”
    张百乐会心一笑，“好的。”
    外面天空中下起了雨，张百乐穿着奶白色的丝绸睡衣，放了一首轻柔的大提琴曲子。从主神空间里拿出一瓶红酒，一份牛排，一份蛋糕，静静的享受这个雨夜。
    “看来你适应的不错。”圆桌的对面，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不知何时落座在那里。
    张百乐抬头看了他一眼，笑起来：“还要多谢堂哥你送的这个虚拟空间和遗产呀，让我不用担心资金和生存的事情。”
    他们体验者之间也是有一个大群的，其他的体验者都在为了生存和资金的问题奔波，张百乐不用这样，他明白这是西斯犹乐的安排。
    西斯犹乐没说什么，看着他用晚餐，随后又看向窗户外的雨。
    张百乐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现在也可以随意地回到这个世界了吗？”
    “嗯，技术突破了，所以能够过来。”西斯犹乐淡淡地说道，“回来随便看看。”
    张百乐看了看他的神色，没有说话。这里毕竟是西斯犹乐的家乡，他虽然曾经恨不得毁灭这个世界，但也依然会有留恋的东西。
    “你这会儿有空吗？”西斯犹乐突然道，“陪我……去一个地方。”
    -
    三十分钟后，张百乐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外套，从私人机甲上下来。他身旁一个高大的男人早就等在那里，撑开一把黑伞在他头顶，两人迅速地走进一座黑色森然的庄园。
    雷鸣电闪的一刹那，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座庄园是一个墓地。
    张百乐怀里抱着一捧花，在穿梭了漫长而森然的无数个墓碑后，最后西斯犹乐终于在一个矮小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西斯犹乐低声说道。
    张百乐低头看了一眼，借着闪电的光，惊鸿一瞥地看道那墓碑上的照片。
    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明艳的笑容，卷曲的头发。
    西斯莉莉。
    张百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偷偷看了一眼西斯犹乐，最后还是问道：“为什么不白天来呢？”
    他不理解，西斯犹乐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恶劣天气的夜晚来祭拜妹妹。
    西斯犹乐的侧脸沉默而坚毅，良久，他低声道：“她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夜晚……这是我第一次来看她。”
    张百乐没再说什么了，他把怀里的花放在西斯莉莉的墓碑前，然后用手摸了摸冰冷墓碑上女孩的照片。
    “莉莉啊，哥哥来看你了哦。听说这是你最喜欢的花，我带来了，希望你开心一些。”
    对于西斯家族那段禁忌的过往，张百乐没有那个好奇心去询问和探视。他所需要知道的一切，只是这是一个可怜的女孩。
    “走吧。”
    西斯犹乐突然说道。
    两人回去的路上，张百乐也什么都没有问。幸好这种沉重的氛围，在回到庄园之后，便消失了。
    “我走了，你小心一点。”西斯犹乐站在卧室门口，高大的身影上西服有些湿漉漉的。在他身后有一个虚幻的六芒星符号，若隐若现的。
    “啊，你不多呆一些时间吗？”张百乐还以为西斯犹乐可以在这里休息几天，说实话这庄园里只有他一个人，有时候半夜醒来挺渗人的。
    “你以为我能随便翘班啊。”西斯犹乐蹙着眉说道，“记得低调一点，危险的地方不要去，没有要命的事情也不要随便找我，我很忙的。”
    说罢，西斯犹乐转过身，走进了那扇六芒星，然后就消失了。
    整座庄园里一下又只剩下张百乐一人，张百乐拉上厚重的窗帘，心里想着明天去市集弄条猫猫狗狗来。但转念一想，自己过一年就要走，那到时候宠物怎么办？送给别人又能送给谁呢？要不然把房子租出去吧？找个租客？……
    东想西想的，张百乐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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