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烟一听这话便觉得有戏,先前她在夫人身边,不知是因为她不得夫人重用,还是因为夫人本就不理爷们的事儿,探听来探听去,就是不见什么有用的东西。难得她如今进了大公子的院子,这邓管事好似还颇有些看重她的模样,不好好抓住机会岂非浪费?
“邓管事这话就叫人心酸了,奴才用心干好本分事儿,怎就不对怎就该了?”丹烟言道,想着一时亦不好操之过急,免得让人瞧出点什么来,便淡淡道,“可能是大公子身子不爽利,心里便不太舒爽,邓管事放宽心罢。”
邓喜点点头,“你可要尽心伺候,来日有你的好。”说完便转身走了,心里还想着这丹烟怎的好似有些不对劲?可细细想去,又觉会否是自己多想了?寻常下人见了他确是多多讨好的,丹烟这话,或许只是为了得他认可,好让他平日里照拂一二罢?
接下来一些日子,邓喜都雷打不动地守着云归,便是值夜,亦轻易不假于人手。云归过了好些平静的日子,心知邓喜正用心改过,便放软了态度,将人叫进来,“你这些日子,可想明白了?”
邓喜忙不迭地点头,“明白明白,都想清楚了,那日公子教训的是。”
“明白便好。你跟了我这许多年,满院里最信的人便是你,所以有些事情容不得马虎。”云归言道。
邓喜心里一阵感动,又听云归言道,“丹烟这人,我要进来是为了防着她,你替我查查,她可还有别的同伴,若能查着她身后的人,便更好了。”
第54章 太子太兄
云归寻思着丹烟此时还不成大器,想来并非是向寻亲派来的,或许是哪个效忠于向寻的人手底下的?该是后来丹烟愈发厉害,立了功,便就提拔上去,给了向寻由他亲自调派。
既然丹烟还不足以成事,那么府里该有一个或几个向寻亲派的得力暗探。他先前寻着了丹烟这尾小虾,竟漏了去想真正的大鱼。
“公子放心,我必定认真顺藤摸瓜,将那些个坏心探子揪出来。”邓喜听了云归的话,又想起前两日的事情,便明白过来丹烟是个探子。
“找出来后暂时莫要轻举妄动。”云归言道,“平日里你留心院里的人,有能用的就好好栽培。”没有趁手的人在,许多事情便是连传话都不放心。
邓喜点头应了,想起一事便禀道,“柳学士府的公子递了帖子,请公子明日一同游湖赏花,说是施状元亦会去。”
云归想了想,还是让邓喜传话应了此事。他虽不喜一群男子,游湖赏花,吟诗作对,但想着施渊殿试后,毫无意外地得了状元,还未曾亲自道贺,便打算去一趟。
雨后初晴,正是出游的好时日。
乘了马车至码头,便见杨柳依依,清澈湖面泛起涟漪。一艘华丽宽大的船停在岸边,外头站着几人,其中一人扬起手来唤他,“云归!”
云归回以一笑,便缓步走去,“怎来得这般早?”又见得站在几人身后的施渊,便玩笑着拱手作揖道,“状元大人,小的这厢有礼了。”
施渊看着云归这般,亦有些忍俊不禁,握拳置于唇边假咳两声,道,“云公子客气了。”
其他几人与云归并不相熟,便暂且沉默,柳北见了便拉过云归,大声道,“这是云尚书家的大公子,云归。别瞧他冷冰冰的,其实可好一人。”
随后又将那几人一一介绍与云归,大多是些中间层次的官宦人家,因此倒是有些安心。太位高权重的人家,他不愿多加结交,更何况现下天清日白,让有心人瞧见了,指不定就给他们编排一个“结党”的罪名。
“诸位,我来迟了。”一道声音传来,引得众人去看,云归却是身子一僵,他万万未有料到,他竟又与向寻碰上了。不由得微微苦笑,前世那些孽缘莫不是还未有断尽?何以今生还频频撞上?真恨不能立刻便离了这京都。
“太兄,你可让大家好等。”一人出声笑道,“待会儿可得罚酒三杯。”
太兄?云归向向寻看去,见他正与他人言笑晏晏,端的是翩翩世家公子模样。亏得他能想得出来。直接取了“太子”的“太”字。只是亦不想想,太氏人在京都哪有大户人家?
正想着,便又听得向寻言道,“太某头回上京都,人生地不熟,实在是走岔了路,这才耽搁了。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第55章 暗自心惊
“太某头回上京都,人生地不熟,实在是走岔了路,这才耽搁了。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云归听了向寻这话免不了一愣。他竟是傻了。竟以为向寻会有疏漏。似他这般机关算尽之人,哪怕再是不起眼之事,他亦会考虑周全。
既然京城未有太氏大户,他就说自己是外地来京的,这些官家子弟又怎会细细查探或是追问?
只是这些中间层次的官家子弟,未有见过大靖太子也就罢了。上次老威远候去世,太子亲自前去侯府吊唁,柳北和施渊不也在吗?难道刚好未有撞见?想了想到底无解,也就暂且搁下了。还是专心应付眼前事罢。
众人相携入船,又一一落了座,船方驶开。船内早有乐姬舞者等候,身姿曼妙,眉目姣好。
有人见了便是两眼放光,高声道,“柳北,你小子可真会享受!”柳北听了便是嘻嘻笑,“哪是我会享受,这都是我给施渊找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