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死过一回,早不将这些放在心里。
他此次,好不容易借楼桓之幕僚之名,随军一道,只愿所求之事可顺利,他与楼桓之可平安归去。
不过有一事让他意外。另一位以楼桓之幕僚之名前来的,竟是先前结识的苏中荀。
第02章 淼国边城
路途遥远,马兵自可骑马,但大多数是步兵,一路徒步,即便加紧赶路,亦需花上月余功夫。
云归尚有一辆马车可坐,想到上回因骑马太久磨伤的腿,不由得有些心疼楼桓之。他偶尔想看看前方的楼桓之,奈何隔着许许多多的兵士,竟是看一眼亦难得。唯有在途中暂时安营扎寨歇息时,方可看上两眼。这行了十几日,他们二人说的话加在一起,或许还不足十句。照面两三次,亦不过只言片语,
失落之余,又有些艳羡柳易辞了。并非是因为对方才华出众的同时,还有让人惊叹的风姿容貌。而是因为对方在军中有声望,想去找谁便可去找谁,绝无人多话说他无视军中纪律。换做他,虽是有兵士称他一声先生,可他亦看得明白对方不以为意的神色。莫说是去找楼桓之说会儿话,便是想落后一点儿赶路都要被人说道。
好几次见得柳易辞与楼桓之一道说话,好似二人挺熟稳。一开始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后来又觉得自己多想,便笑笑自己,也就不再自寻烦恼了。若楼桓之当真待他一心一意,那么谁来亦夺不走。若楼桓之并非专情之人,那么他守得再牢,亦不过是徒惹他憎厌罢了。前世他为了向寻放弃所有,结果又如何?还不若爱他的同时,更多爱自己一些。
不过这个李易辞,实在是浑身皆为谜。照理说来,他完全可以清高自傲,却偏偏待寻常兵士都十分温和有礼。若说他平易近人,却又好似在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与柳易辞闲话过两回,对方所说并不多,不过是些寒暄的客套话,那时的柳易辞又不像一个心有沟壑的厉害人,而像寻常官家子弟。
若说他守礼,偏偏又在不紧要之处随心而为,且还能做到无人敢来指摘。若说他任性不羁,可偏偏行事言语都十分妥帖,少有人对其心生不满。近日接触下来,云归亦不由得心生佩服。
可惜人无完人。这个柳易辞天生体质不好,行军途中,他常有不适,军医来看了好几回。依着前世记忆,好似还是英年早逝的。
在停下来歇息或是用食时,苏中荀回回过来凑他一块儿。云归倒是与他又熟悉了些。不过不知是否错觉,他总觉得苏中荀待他有些防备。许是对方亦不想错过此次之机,想要建功,怕他与之争抢?说来亦觉得奇怪,苏中荀好似未有上次见面那般开怀爽朗。对上柳易辞,好似亦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二人看得出来是旧识。许是交情不甚好的旧识?
又行军将近二+日。大军终于到了大靖与淼国的边境。大将军一声令下,众人安营扎寨,一顶顶白色帐篷如平地乍然而起。大军需修整,又需商量攻策,近几日暂且不会发兵。云归打算趁着难得机会,好好歇两日。他已然许久未有睡过踏实一觉了。
刚与苏中荀一道扎好帐篷,还未在里头坐下来歇一歇,楼桓之就走了进来。
因着行军需节俭用度,云归不过一个小小幕僚,绝不可能一人独享帐篷。苏中荀作为楼桓之另一个幕僚,自然与云归共用一个帐蓬。楼桓之此次过来,本是想好好与云归说会儿话,此时见了苏中荀在里头,才察觉自己漏想了这一茬。
自然不好为着自己方便,就将人赶出去,楼桓之先是与两人打招呼,与苏中荀闲话两句,就向云归道,“有件小事,得与你说说。”
云归应了,随楼桓之走出帐篷。边境大都荒无人烟,此处亦不例外。走了好一段路,才算离大军远点儿。停下来的地方,荒草半人高,往远处看去,荒凉广阔,倒也是另一番味道。
两人四目相对,“我……”竟是同时开口,同样的字眼。不由得相视而笑,又道,“你……”再一次同时开口,同样字眼,二人亦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果真十分默契。”楼桓之微微挑起眉头,言道。
云归颔首,又听楼桓之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楼桓之还记得云归因为骑马久了些,就磨伤了腿侧肌肤,这身娇肉贵的,随军月余,必然+分不习惯。
云归听了这话却是板了脸,“怎么的?可是瞧不起我?我身强体健,这点儿算什么?怎么就独独说苦了我了?我还心疼你一路骑马呢。”
楼桓之闻言便诚恳道,“是我说错了话。我只是心疼你,怕你不习惯不舒坦。”听得云归说心疼他,心里熨帖,诚恳也就发自内心了。
云归终究忍不住,再不能板着脸,想笑不愿笑,倒神色赧然了。只好瞪一眼楼桓之,就转而道,“怎的苏中荀亦随你来了?”
照他看来,苏中荀不像是有心随军之人。苏家家世还算显赫,自然不需他这般挣功名。毕竟战场刀剑无眼,危险重重。虽云家亦不差,但到底云归不止为了家族
,还为了不愿久待京都。
楼桓之回道,“他说是在京都待得腻歪,出来闯一闯。”苏中荀与他多年好友,多番请求,他自然无可拒绝。云归是他心爱之人,虽不愿他前来危险之地,但云归性子执拗,他哪里劝得住,只好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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