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苏中荀到底认为,云归把心思藏得太深,难以看出来。
夜降。柳易辞又病得头重脚轻,无法去主将帐中,一道商置战策。蔡永平沉吟半晌,派了士兵去请云归。
云归得了请,纳闷归纳闷,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随着士兵一路走,入了帐内,便见得主将、副将、几个参将都在,连大伤初愈的宋连仁,亦端坐一旁。
云归拱手向众人作礼,蔡永平上下打量云归一会儿,道,“坐罢。”
第40章 商议战事
待得云归谢过后,从善如流坐下了,蔡永平才开口道,“今日召大家来,是想让大家想想法子,可否不必再死攻城墙。”
云归听得这话,便知苏中荀之前所说,并未有误。蔡永平确实不想再死攻城墙了。毕竞这样的战事,耗时长久,不必要的伤亡更多,实在不利于往后的作战。要是真每攻一座城,就要死攻一次城墙,那真是大靖士兵都会怕了。
蔡永平的话落后,众人俱凝眉沉思。一盏茶功夫后,宋连仁出声道,“云骁骑尉是个聪慧的,想来心里已有了法子了罢?”
云归看向宋连仁,见他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好似真是在盼他出个好主意一般。宋连仁这是知晓他俩做不成友,就不顾别的,大胆放肆挖坑给他跳了?
说起来,上回调兵之事,他还未有与宋连仁计较,这宋连仁反而以受害者自居,要找他麻烦?
想着,又环视一圈众人,果见大伙儿听了宋连仁的话后,都在看着他。这么多双眼睛中,只有楼桓之的忧色让他定下心神。
他正琢磨着如何应答时,宋连仁又道,“云骁骑尉莫不是也没主意?不过这也不稀奇,云晓骑尉再如何天资聪颖,也只是头次从军的少年郎……”
云归还未有说甚,楼桓之已先一步道,“那不知宋参将可有好想法?虽宋参将亦是头次从军,可想来宋参将天资聪颖,早就有法子了罢?既如此,就莫要藏着掖着了,说来让我们大伙儿参详参详。”
楼桓之将话还给宋连仁,且还的极为漂亮。既然宋连仁说云归经验不足,那他宋连仁亦是一样的,又有什么资格俯视云归?
不就是在禁军中待得久,家族又在皇上跟前得脸,这才得了参将位置,倒真以为自己多有能耐,多么天资聪颖了?
既然宋连仁觉得自己比云归厉害,那就说出好法子来让大伙儿刮目相看,为难一个小他好几岁的少年算甚?
云归见楼桓之这般维护他,心里舒坦不少,同时又觉得好笑。他先前还纳闷楼桓之不是牙尖嘴利的么?怎么近来越来越乖巧了。如今看来,这本事并未消失,只是不在他跟前用罢了。
宋连仁却是脸色一沉,还未来得及反击,云归已向蔡永平道,“回蔡大将军,卑职确有一点儿想法,但并不成熟,若有不对的地方,还望诸位多多海涵。”
“要紧的是守将与民心。”云归言道,先前柳易辞整出君主不仁的事儿来,就是动摇民心,“不知慧城守将是哪位?又是怎样人?”
云归的话说出去,除了楼桓之,其余人大多露出不以为意的神情。这种话谁不会说?谁都知道,谁都会说,还用得着他来故作聪明?还说甚有想法,不过是说些无用的废话罢了!
看来上次解救靖军危机之事,只是这云骁骑尉一时好运,瞎猫碰着死耗子罢!云归不理会众人的神色和心思,只等待回答。蔡永平言道,“慧城守将是淼国黄氏人,名复阳,武功一般,老奸巨猾,听说他不贪财不好色,是个无缝的蛋。”听完这话,云归的双眼已然亮了。他知晓这个黄复阳,在前世时,靖军连攻慧城不得,几乎要从慧城败走,就是因这黄复阳城府颇深,阴谋百出,险些让靖军粮草都被烧个干净。
可这黄复阳不似传闻中那般毫无弱点和软肋。在前世时,靖军最后终是拿下慧城,就是在连攻几日后,靖军士兵消沉之时,柳易辞在战场上被那黄复阳无意瞥见,竟让黄复阳看得不会转眼。
柳易辞是什么人?一察觉这诡异目光来自慧城守将,就将计就计,说有要事要入城与之商讨。黄复阳不知真是被男色冲昏了头,还是如何,竟就答应了。
柳易辞进城的时候,说是为了表靖军心意,特从京都运来两人高的镶金佛像,送与淼国,以示大靖将撤军、盼两国友好之意。
淼军上下见柳易辞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又是独身进城,不曾多加提防。哪里会想到随后送入城的佛像里,竟有楼桓之等几个武功好手,趁黄复阳走到近前观看时,破佛像而出,飞快将黄复阳生擒?
待得慧城城破,京都大街小巷都在传柳易辞的智计无双,不知出现多少写柳易辞孤身入敌营、智擒敌将的话本,茶馆里说得最多的也是柳易辞。
云归那时已是太子伴读,陪着向寻忙于在蒙、湘战事点火捣乱,还都听到不少这件事情的细枝末节。可见这事儿有多热火。
“那黄复阳我曾听说过,是个贪色之人。”云归出声道。
“云骁骑尉莫不是耳力不好?蔡将军刚说了,那黄复阳不贪财不好色,莫不是云骁骑尉未有听见?”宋连仁讽道。一语双关,意指云归不把蔡永平放在眼中。
云归脸色都未变,只缓道,“人送美色,却只送了貌美女子过去,怎能就说黄复阳不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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