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仁仍有些不愿意就此逃出去,“云归他不会武!我用不着怕他!”
苏中荀笑了笑,“当真?云归不会武,可楼桓之会武。云归不会武,可他会用药。你不怕哪天吃下饭食去,就一命呜呼了?”
宋连仁又是忍不住身子微微一抖。这几天,他总觉得饭食有点不对劲。前几曰,他吃完饭食后,突然觉得全身舒爽,心绪全所未有地愉快。
好像哪怕被关进了牢房,也完全不要紧。整个人好似要乘风成仙。后来,他就觉得不知道身上哪儿,有点儿痒痒,分外想念那种快活滋味儿。
直到第二次,第三次,又是吃完饭食后,尝到同样的滋味,身上的难受劲儿才得以缓解。但缓解过后,他一次比一次,更加期待那种滋味的到来。同时,他莫名觉得身子好像一天比一天虚了。
如果这是云归干的,那云归会是单纯为了让他感到舒爽?不可能……肯定这种舒爽要让他付出无比大的代价!
云归已经对他出手了!
宋连仁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看着苏中荀,“我要出去!你掩护我逃出军营!事成后,我必定有所报答!”
苏中荀笑得文雅,“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便是没有报答,我也不在乎。”
宋连仁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再不迟疑,连手镣脚镣都忘了让苏中荀解开,就快步往牢房外而去。
苏中荀往门边让开。等到宋连仁出门的一瞬间,掏出袖中匕首,悄无声息拔了鞘,一刀刺入宋连仁后心。
宋连仁一声闷哼,不可置疑地缓慢回转头,双目瞪大,“你……”
苏中荀敛了笑容,“还是只有死人,才能让我放心。你安心走罢,你不会白死的,我会让云归给你偿命,到黄泉路上给你做伴!”
等到宋连仁没了气息,倒在地上,苏中荀才连忙松了手。不用看,也知晓他的双手,抖得厉害。
用毒杀人,和用刀子杀人,感觉到底不一样。刀子刺入人体的感觉,太明显,他无法忽视。
缓了半晌,才连忙将宋连仁搬回牢房,仔细摆放好。捡拾了牢房里的稻草,把地上沾的一些血迹擦去,又堆放在宋连仁身边,好让这些沾血的稻草,看起来是被宋连仁身上流出的血沾染上的。
做完这些,苏中荀才沾了快干涸的血,在宋连仁手指边写下两个字。又用稻草掩好。
小心地锁好牢门,又折返云跃所在的牢房。走到门前,果然云跃已经断了气,只是一双眼睛还定定地睁着,好似死不瞑目。
即便他笃定,云跃死前,必定怨恨云归,而非他,也不由得有些害怕。转开视线,避开了云跃的一双眼睛,方才走进去。
检查清楚了未有遗漏的地方,便又走出牢房,将牢房锁好,往外走去。将钥匙塞回那个士兵怀里,他总算得以松一口气。
等到天亮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靖军留在王城的第五日。
军营传出云跃和宋连仁双双自尽的消息。云归头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云跃的性格他了解,并不是那种甘愿自杀的人。
尤其是他对自己还怀揣着浓重的恨意,怎么可能愿意放弃生命,放弃报仇雪恨的机会?
而宋连仁,那样自负的人,总以为仗着雄厚家世,无可畏惧,亦不可能因为被关进牢房,就草率决定自尽。
紧接着,云归有些担心了。宋连仁和云跃一死,嫌疑最大的人是他。
军营上下都已经知道,这两个人都和他有嫌隙。云跃更是两次当着众人的面儿,公然表露对他的不满,后边一次,更是直接参与到陷害他的事情中去。
这样一来,别人必会认为,他对云跃,也是有所憎恨的。便是杀了云跃泄愤,也不足为奇。那既然亲弟都可以杀害,更何况像是陷害事件主谋的宋连仁?
可他虽然给宋连仁下了点儿一时不要紧的药,但确实没有对云跃动手。因为至今,他还未有想好,该如何处置云跃。既然如此,到底为何这两个人突然死了?
第40章 有人指证
会不会又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云归突然地就想起苏中荀来。
正心慌意乱间,楼桓之过了来。“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云归还未有说话,外头已经来了士兵,却是蔡永平的亲兵,“还请云军师随我走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云归瞧见楼桓之眼中的安定,本有些吊起的心,也安放下来。有他和楼桓之两个人一起,有什么可怕的?
前世多少大风大浪,他都一个人咬牙挺过来了。不就是又一场栽赃陷害,他有什么可惧?迎风直上就是。
想着,便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跟着蔡永平的亲兵,到了牢房门前。果见蔡永平和一些人已经在了。一见到他,本还有些话语声的人群,陡然没了声响。
云归也不甚在意。目不斜视地走到蔡永平跟前,问,“不知将军叫我来,所为何事?”
蔡永平审视云归一遭,竟不见他有甚惊惶紧张,不由得猜想,难道这一次,又是有人故意陷害云归?
“宋参将和云跃都死在了牢里。一开始,还以为是两人同时自尽。后来发现,云跃的牢房里,有一个外边的食盒等物,显然是有人带给他的。军医验了尸,确定云跃所中的毒,与食盒中剩下的饭食搀的毒,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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