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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让云归心一凜。功高盖主、兔死狗烹的命途……可不就是他前世里楼桓之的命途?
    原来楼桓之是早能够察觉这一点的?那为何前世时楼桓之到底没能逃脱?当真是因为那时楼桓之手里握着兵权?照楼桓之的机警和性子,必能够及时放权才是。
    “且若我还与先前一般,与太子走得过近,不该知晓的知晓得太多,如何能与你白头偕老?所以,倒是多亏了你,让我离了太子党^”楼桓之接着道。
    云归有些明悟。再想想,又觉得或许真未必是害了楼桓之。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依,好处坏处哪里那么容易说清楚?
    他也不求楼桓之如何达官显责,只要平安顺遂,喜乐无忧,他就替他欢喜。
    “这段日子,你与云大人都要蓍醒一些,平日里若无要紧事,还是在府上的好。也要仔细下边人,别让人闯了祸却闹到你们头上。”楼桓之提醒道。
    “我省得的。”云归回道,“你平日也是,尽量少些与宗室或权重的来往。尤其是那些突然找上门,不寻常热情的,都要避开去。规矩一些日子,总未有错。你府上那乱糟糟的,也该理一理。虽说男子不该理内宅事,可毕竟此时情况不同。”
    楼桓之笑着点头应了,“你放心罢,我知道。”
    云归离了威远侯府后,回云府去书房见云锵,云锵嘱咐了类似的话。云归虚心听完,云锵又叹道,“你果真是长大了,可以扛起这云府了。”
    云归知云锵此话是应着前头事儿,“儿子身为云府长子,扛起云府是儿子的责任〇,,
    “你既聪慧,又懂事,云府交在你手上,我放心得很。”云锵颔首,“皇上仍是未有醒过来。”
    云归深知这话背后是什么,瞧着云锵脸上的忧色,知他到底对皇上,还有关切之心,也不好多说别的,只好沉默。
    皇帝二十余岁登基,如今六十有余,在位将近四十年,平疆乱,收两国,四海升平,四方来朝,虽说未有真正一统天下,也算是功绩辉煌,不负“明君”二字。
    这样一生,已然足矣,还求什么?或许人总是贪心罢。拥有了还不够,妄求天长地久。
    “太子登位,于大靖不知是福是祸。”云锵言道,“太子虽愿授百姓福利,到底不是心善之人。我也是老了,此事虽了,却当真觉得自己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往后天下,只看你们的了。”
    云归连忙道,“父亲尚且不满四+年岁,哪里能用‘老’一字?并非是父亲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是每个人都有无所及之处。”
    他也能明白云锵所想。新旧更迭,虽是万象一新,可到底让人有些惶惶然。改变即是意味着不安定与未知。似云锵这般在朝廷沉浮+余年又算是位极人臣的,到底担心来日境况会否远远不如往昔^
    新皇登位,来日必要扶持年轻些的新臣上来,似云锵这样的旧臣,自然要靠后。更别说云锵自始至终不愿投靠太子。饶是眼下被皇帝拨拉到太子一党,太子也不见得真就对云府有信任了。
    且父亲对皇帝,仍旧还有些感情在。好歹君臣+余年,后边五六年,更为皇帝心腹,即便一朝为其冤枉了还投入大牢,心里也不会多乐意皇帝就此驾崩。
    “父亲,我们再如何担心,许多事都无法改变。与其闹得自己欢軎不起来,还不如且享眼下,来日再做计较。”云归言道。
    “我来日如何倒不十分担心,我只怕云府没落。”云锵叹道,“好不容易云氏一族走到今天这地步,若又在我手上败落了,数+年后如何敢见祖先?”
    云归气息一滞。前世时,可不就是他害得云府败落?而云锵眼睁睁看着云氏一族江河日下,必是心里难过极了罢?
    说不得还把他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害得云府败落,成日愧疚难解,愈发使得自己缠绵病榻,郁郁度日……
    想着便觉心口疼,声涩道,“父亲,儿子必会好好壮盛云氏,绝不让它败落!
    云锵欣慰点头,“你既有这份心,我必是信你的。父亲等着看云氏在你手中盛大的那一日。”
    第14章 受托于人
    云归未有料到在自己被逐出师门后,刘少悟竟会找上门来。
    招呼刘少悟在厅里坐了,又让邓喜上了茶,一时间倒不知能说什么。一阵子无言以对后,刘少悟终究先开了口,“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托。你若还顾念昔曰的一点子情分,你便应了我。若你不顾念,那我直走便是。”
    “您说说看是何事罢。”若说昔日情分,他自是还顾念的。只是有时候替人做事,并非只看情分。也得看那事儿能不能办,该不该办。
    刘少悟言道,“我不方便进宫,你能否进宫替我探一探皇长子?”
    云归一怔,刘少悟竞让他进宫去看向临?难道他就方便入宫了?便是这几日恢复上朝,也只是待在朝堂,哪里能去别的地方?
    皇子居处更是严防重守之处,他一个非宗室男子,哪里能轻易进去看向临?
    且他本以为,向临入了宫,刘少悟也会被带去做个太医,未想刘少悟竞是仍留在宫外。
    “我也实难进宫寻他。您是担心皇长子?”云归为难道。
    刘少悟脸色有些难看,“他一人在宫中,无生母庇护,皇上又人事不知,太子主事,他不得在深宫里被人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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