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立刻推断出,爸爸就是画家,画中的内容也确实是真实的,他为了画作,殴打妻子和孩子,再将他们的惨状描绘下来。
“太过分了。”贺宇桓眉头又皱起来,忽然想起裴明轩怕黑的症状和他演绎的被家暴的孩子相似,偷偷窥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正翻看着桌上其他东西。
看来是他想太多了,裴明轩的父亲是从影几十年的老影帝,在业界口碑颇佳,怎么可能会家暴孩子。
写字台上除了文具,只有两本作业本,除了作文,其他的题目都是空白,应该没有其他线索了,贺宇桓看向餐桌上,残羹冷炙,一碗汤还打翻了,看起来也不像有线索。
转过身,眼神扫过写字台,贺宇桓总觉得又哪里不对经,又把视线移了回来。
他很小的时候,家里也用过这种老式写字台,这种写字台没有桌沿,这间屋子也没有踢脚线,按理说能整个贴墙放,可写字台却和墙壁有近乎十公分的缝隙。
贺宇桓贴墙看去,果然发现了异常:“写字台后面有东西。”
两人移开写字台,夹在墙前的,又是一副画。
画中是一对像太极般侧躺的婴儿,背景是一束绚烂的光,画面配色温馨,和房中其他的画完全是两个风格。画框后写着两行小字,作画日期,以及画作的名字《诞生》。
“这对兄弟是双胞胎,这是他们出生那天画的。”贺宇桓惊喜道,“这一定是手机的解锁密码!”
裴明轩已经输入密码,果然顺利打开了手机。
手机首页的app被清理得只剩下便签和相册,便签里有几篇日记。
9月5日,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
9月10日,我受不了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9月11日,他总是把我们反锁在家里,这不是家,是监牢,我快疯了。
9月12日,名声就这么重要吗?明明以前,他是那么温柔。
9月13日,他又买了三千块画材,那是孩子们的学费啊!我和他争论,他又打了我。
9月14日,求求你!别再打孩子!别再把他们锁在衣柜里了!
日记到此为止。
相册里有许多照片,贺宇桓戳开最新的一张,被日记影响的压抑心情顿时转晴朗,噗的笑出声。
这是张一家四口的合照,背景是游乐场,父亲是他们不认识的人,应该是NPC,一脸阴郁,夫妻前头站着一对男孩,看身高只有七八岁,身材干干瘦瘦的,没吃饱似的。
重点是两名男孩的脸,虽然经过软件处理,但很明显能从眉眼看出,正是贺宇桓和裴明轩。
而让贺宇桓忍俊不禁的,是母亲的脸,竟然是袁飞。
他的脸仍然俊朗帅气,但被p了一头乌黑的及肩长发,脖子以下换上了女性的身体,特征十分明显,还穿了条素白的长裙。
贺宇桓一看到照片就想笑,忙退出来:“原来还有角色扮演元素,看来我们是兄弟。”
裴明轩发现了大抽屉上的挂锁,正在研究,闻言朝贺宇桓一笑:“是啊,我们是一家人。”
怎么听着有什么深意呢?
贺宇桓把又被裴男神勾得乱飞的念头抓回来,放下手机,和他一起查看锁,还是数字密码锁,四位密码。
“你觉得线索会在哪里呢?”裴明轩转头。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贺宇桓控制不住,微微缩了缩脖子,却听裴明轩唤了他一声:“宇桓弟弟。”
语气听起来很正经,确实像向他寻求建议,可贺宇桓总觉得字音生着小勾子,一下一下撩拨着他的心。
一定是想太多了,裴男神那么正经一个人,顶多是剧本看多了,有时候说的话不那么符合日常表述,怎么能总是把他想成……
想成刻意在撩人。
贺宇桓脑子有点乱,为了掩饰窘迫,随手抓起面前的东西,正是他们刚才看过的作文。
“这两样东西离得那么近,会不会……”他又把作文浏览了一遍,里头没有出现任何数字,“哥哥、妈妈……”
手机里的日记和相片的日期颇多,却并没有出现特殊点,既然日记已经还原了故事背景,那这篇含糊不清的作文,岂不是只是换了个视角,重复描述了背景?
“作文应该不是无效道具。”裴明轩说。
贺宇桓也是这么想的,在字里行间挖掘信息,终于从中发觉了联系点:“家中四人,密码是四位,这篇作文明显把对家人的喜恶排了顺,哥哥、妈妈、我、爸爸。”
每个人都有对应的数字,也许是手机相册里每个人的出现次数?
贺宇桓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照片很多,出现次数绝对超过一位数。除了相册,还有一样东西,记录了家人。
“画!”贺宇桓走到画堆里,“是画作中每个人出现的次数。”
画作中描绘的人脸,并不是贺宇桓几人,而是模板般的脸,能看出男女老少,却认不出身份,两名男孩的脸一模一样,好在这对兄弟总是在画中同时出现,无需辨别身份。
贺宇桓数着画,报出数字,裴明轩转动密码锁。
咔哒一声,锁开了。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把钥匙。
房中已经没有其他的锁了,接着就能去下一个房间,只是其中一扇门上贴着个巴掌大的“H”,至今没有发现用武之地,贺宇桓稍微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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