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也是敏锐,早早地看出了京城风向不对,拿着朕留给她的空白圣旨,给老六求了一个封王的恩典。”
“那也是娘娘没有私心,知道王爷的能力与品性,但凡是私心重一点……”后面的话德全不敢再说了,再说那就是逾越了。
“是啊,她是个狠得下心的!”启元帝眉头一皱,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他少年登位,前朝有几大世家制衡,后宫又有老太后压着,每天都处于高压之中,连喘口气都不敢大一点。就是在这个时候,谢家的一个旁系庶女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女人聪慧、果敢,有着不输于男子的心计与谋虑,更重要的是,她不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能猜到他想要什么。
帝王的野心让他和这样一个女人连了手,一步步斗倒了谢家、江家、王家,就连宫里的老太后也是惠妃去送的最后一程。
等他大权在握,真的成为了一言九鼎的皇帝,怎么安置惠妃却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按理说,两人相互扶持,甚至同生共死,又有着皇帝与嫔妃的名分,若是相处时能生出一两分男女之间的情愫来,那是再好不过的。
只可惜他和惠嫔都是聪明人,正是因为太聪明,对于另一方太了如指掌,所以别说是生出一点异样的感情,没有在心底将对方当作是大敌防备着,已经是这么多年仅剩下的一点信任了。
所以大封六宫之时,宠冠六宫并育有一子的惠贵人只变成了惠嫔,再无其他多余的封赏。
惠嫔十分老实,并未对自己的位份有过质疑,安安静静的待在后宫中,教育六皇子。
对于惠嫔和老六,启元帝心中自然是一直带着愧疚的,所以对他纵容了几分,然而惠嫔也从不教导,两人好像十分默契的将老六宠成了一个纨绔。
直到宫变,惠嫔带着当年他留给她的空白圣旨,给老六求了一个藩王尊位,想要老六离京。启元帝当然知道惠嫔的想法,无论是心软还是愧疚,启元帝最终还是答应了,放了老六出京,彻底远离京城的风云诡谲。
然而谁也想不到,二十多年后,被他和惠嫔精心培养成纨绔的老六,他居然崛起了,甚至没有一点征兆,仿佛壳子里换了一个人一般!
别说是惠嫔,就连他也是吃惊不小。
老实讲,这么多年过去,启元帝心中也是有过一两次后悔的,若是当年再相信惠嫔一点点,是不是老六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滚刀肉的模样?惠嫔若是在相信他一点点,只要私下多教导几次老六,老六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对政务一窍不通?
他俩都是聪明人,所以作为他俩的儿子,老六可不就得是个傻的么!
启元帝越想越觉得可笑,父父子子,夫夫妻妻,做到这个份上,一个可悲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现在身体康健,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的身体,在活个十几年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下面的皇子们不知道啊,一个个就等着他倒下呢!
前面的皇子羽翼渐丰,后面的皇子想着能不能捡漏,殊不知,现在的启元帝,就是把最小的二十二皇子提溜出来,培养十几年也能接手他手里的摊子,所以争来争去有什么用呢?最后还是要看谁活得够久,能熬过他这个老子?
第45章 京城事(一)
“公子,你可是又在想世子爷了?”侍书将一盏茶放在谢瑾瑜的手边,脸上露出一丝担忧。自从祁麟上京以后,谢瑾瑜除了出门查看一下各家铺子的生意,就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在她看来,她家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儿女情长。那些个男人有什么好的,能有银子来的划算吗?若是她有公子的心智能力,他她才看不上什么臭男人,哪怕对方是个世子那也不行!
好好地在家里数银子,它不香吗?
“倒也不是,只是突然想起钱管事他们的来信,说是想在京城试试水。”谢瑾瑜摇摇头,虽然他心里确实有点思念祁麟,但是手头上的正经事却也没有忘记。
“试水?试水什么?”侍书疑惑,谢家的生意已经铺张开了,在西南一带也算是有了立足的根基,此时难道不是好好地占据整个西南的市场吗?怎么会想着突然去京城试水?
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达官贵人数不胜数!谢家的这点资本敢去哪里扑腾么?别到时候什么水花没有扑腾出来,反而将这点点微薄家业也搭了进去。
“咱家的青瓷现在十分有名,不仅仅是西南这边,就连苏杭一带,也来了不少的大顾客。钱管事信中说,江南那边的贵人们,就喜欢这种精美而不失身份的东西,无论是拿出来送人还是留在家里当个摆件,都极其的受欢迎。”谢瑾瑜皱眉,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钱管事说,江南那边的瓷器商人有意大肆在我们这里购买青瓷,然后转手卖给京城里的贵人们。按照他的想法,卖给谁不是卖,既然如此,为何要将京城里的市场放过,平白便宜了江南的商户!”
谢家根基浅,从前就没有想过要将生意铺开到京城里面去,至少是现在还不行。只不过这一次谢家的青瓷突然闻名西南,就连江南的商户都有些眼热。
若是谢家不愿意放弃京城的市场,自然有人会帮助他们,只不过,谢瑾瑜有些担心,一口气吃不出个胖子,若是就这样贸然去了京城,保不住青瓷就要折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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