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家里的保姆是一口一个“安安”这么叫的,尽管安安本人并不乐意。
老范说,谢必安是个好人,可惜死在战场上了,希望谢卞用了好人的名字也能做好人。
……
谢卞在老范的念叨下,照旧扒拉着碗里的两根叶子菜发呆。
说饿了的是他,点了不吃的也是他,老范心想:现在的小孩怎么越来越难懂了?
老范吃完饭结了帐,也不问小孩需不需要,给小谢转了钱留下几张红票,拍拍屁股走人了。
看着老范走远了,谢卞摊开手心,是一枚别致的镰刀样的胸针。
谢卞走到火锅店前台抓了一把薄荷糖,剥开三个一口气塞进嘴里,把剩下的塞进校服口袋,照旧把拉链拉到头,手插进裤兜离开了。
火锅没吃饱,谢卞拐进一家超市,买了面包和火腿肠,结账之前反复看了保质期,拎着东西回了学校。
栀子花再一次开到“纯纯的爱”,谢卞坐在操场东边的看台上,把玩着手中的胸针。
这玩意儿范无救日日别着,半步不离身,却在涮火锅的时候被谢卞顺手牵羊了。
谢卞把这东西拿在手里抛着,胸针抛到空中远远映着月光,镰刃上闪过一丝光芒。
最后一盏路灯灭了,谢卞站起身,将胸针置于一掌掌心,另一掌高高举起击向小小胸针。
掌中光芒逐渐亮起,谢卞低吼一声,两手分开向空中一抓,手中横空出现一个玄黑的大杀器。
其柄长七尺,刃长三尺,刃上有黑云凝聚,可杀人斩鬼。
铩虎镰,地府十八煞器之首。
谢卞当然识得,五年前他就是丧命于此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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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稳定日更,感谢阅读!
新文预收《死在八年后》
程水北十八岁那年,献身情迷意乱的章慈安。此后八年,两人被责任绑在一起生活,无情无爱,柴米油盐。
程水北这一生,父死母嫁、兄长早逝,章慈安被他害的丢人丢工作,房东都骂他是个祸害。
二十六岁的祸害决定去死。
三十四岁的章慈安生活一成不变,牙刷要放在洗漱架的第二个格子里,长袜要是枣红色,干正事的姿势不能超过三个。
二十六岁的程水北临死前把牙刷推倒,长袜脱掉,还咬了章慈安一口,然后扑通从八楼跳下来。
没死,重生了。
他睁开眼看到了十八岁的章慈安。
十八岁的章慈安面色微红、衬衫微敞,长袜还不是枣红色。
程水北不准备让旧事重演,穿上裤子就要跑:“不用你负责!”
章慈安却把他按回身下,一口咬了上来。
重生文,消除年龄差,重走青春路。(重生前受26攻34,重生后攻受皆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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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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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麻烦小鬼(1)
观察对象:谢必安
危险指数:★
观察意见:待观察
……
弥弥树叶摇落成风雨、黄泉海翻腾成巨浪的时候,谢必安就站在无妄城的石制牌坊上,捧着他那几千年没有放下的册子。
鬼旗猎猎,号角吹断,三千恶鬼倾城而动。
“众鬼听令,凡有可伤城下之人者,划去无妄册上姓名,可自由出城!”
他白色衣袂随阴风飘荡,手中笔杆所指却不是二圣,而是城下执镰正欲闯城的黑袍范无救。
无妄城是一座监牢,能进来的都是罪不可赦的恶鬼,上了城主的无妄册,就再也出不去了。
谢必安到死也没出去。
范无救的铩虎镰从他喉间划过,鲜血喷涌,那人的黑袍匆匆向前,甚至没有为他半刻停留。
白衣从牌坊上飘落,他再醒来的时候,就成了被老范捡回去的半大少年谢卞。
多可笑,仇人变成监护人,恶鬼头子变成纯良少年。
老范和谢卞说起他名字的由来的时候,谢卞只觉得他满口的“好人”与“友人”都十分讽刺。
谢必安是死了,不过是作为恶鬼头子死掉的。
他和他也算不上是朋友,最多只是从前在地底下见过两面的交情。
白无常镇守无妄城,黑无常降恶鬼,也只有在交接的时候才能匆匆会面。
谢卞不知道老范为何说谎,只能感慨兜兜转转后又做回了自己。
……
谢卞吃下从火锅店里抓来的最后一颗薄荷糖,再次摆好石子阵,五雷诀一成,召出他在这附近寻了一年才搜罗到的三个恶鬼。
白骨带着腐肉的腥臭从地底下钻出来,丑陋肮脏的鬼东西们围在校服少年身后,摇晃着和身体堪堪靠着脖子上一点烂肉相连的大脑袋,互相挤着,好像在主人手底下争赏的玩物。
白骨这回抖的更加厉害了,仿佛是在惧怕什么东西。
谢卞拿着比他高很多的铩虎镰,像个偷穿大人西服的小孩。
他几乎要把镰柄靠在腰上,才能抡起这大煞之物。
铩虎镰割破夜空,带着风袭向谢卞身后。
三个乖觉的脏东西连个声响都没来得急发出,便被镰刃割碎,脑袋和身体一分为二,黑气消失在漆黑的夜里,裂开的碎肉白骨跌回它们出生的泥土,流淌出让人作呕的黑色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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