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随范无救坐在一起,势必要有一个要输,谢卞环视四周,还是选择了靠窗的最里面一桌。
左右选了离门最近的地方。
赵猛进来想挨着谢卞坐,被谢卞一个眼刀吓去了旁边的空桌子。
谭池坐了最后一张空桌,如此一来,屋里的五张桌子上就都坐上了人。
艾水是第六个进来的,眯着眼扫了各桌,还格外将视线在范无救身上多留了一会儿,最后竟然选择在谢卞身旁坐下了。
谢卞不解,这位看起来像是和范无救的有点儿什么关系的女子,怎么要凑到他面前来?
“弟弟,多多关照哦!”艾水将戴着银铃的那只手伸到谢卞面前要同他握手,谢卞犹豫了半天,不准备驳老范红粉知己的颜面,有分寸地略略托着她的手握了一握。
指尖触碰那一刻,谢卞心口莫名一疼,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撞进了他身体里。
酸涩疼痛,像是经久的老伤疤又被人拿针戳开了,又好似尘封许久的心田,有新芽裂土而出。
“怎么了?”
谢卞皱眉捂着心口,艾水见状出声询问他可有不妥。
“没事,”那种忽至的痛感并没有持续太久,谢卞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回应艾水,“谢谢姐姐关心。”
郝万和席悲进来,一个挨着左右,一个坐到了谭池那桌。
赵猛自己局促不安地坐着,一直往谢卞这里看,谢卞全装看不见,是时候该锻炼他了,总不能随时带着,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在,赵猛也不能是个只会靠别人的懒死鬼。
那十几号木头人跟在后面进来填补空缺,所有人都坐好了,“花牌”才再次开口。
“各位大人,本场游戏共五局,积分前四者可进入天字局进行最终对决,胜者将获得梦寐以求的奖励。”
“游戏开始,请各位大人尽兴!”
“花牌”说完,照旧站在门口守着。
从人字到地字,是二十进十,从地字到人字,二十个人里却只有四个可以晋级。
这就意味着哪怕每一桌都有一个大杀四方的,照旧还是有一个要被淘汰。
谢卞的对手不光是艾水和两个木头人,还有其他桌上的。
夜晚的送灵队伍诸多古怪,白天的麻将局也有蹊跷,为今之计,只有万事小心。
还有那个自省室,他要想办法再进去一次。
鬼手从麻将桌当中冒出来忙活,谢卞又要把那一截鬼骨掏出来,手伸进兜里碰到了别的东西。
赵猛塞给他的两张幺鸡。
谢卞手指越过幺鸡,将鬼骨摆出来震慑小鬼,鬼手砌完牌,果然又派了个代表恭恭敬敬地把骰子送到了谢卞面前。
总扔一点也不是很好,谢卞将骰子翻了个面搁下。
五点。
庄家还是他自己。
这一局开的格外顺利,谢卞起手推了一个暗杠,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四张八万都在他手里握着。
杠头来了关键的一个边张,谢卞一张牌没出,就已经听牌了。
单吊发财。
谁都可能将发财随手扔出来,谢卞对自摸不抱希望,决定稳扎稳打,先赢了自己面前这一桌,而且赢的越早就越占尽时间先机,若是提前打完了五局,他还能去自省室逛一逛。
可往常最容易被丢出来的碎牌发财,这一回却被各家牢牢攥在手里,打了六七圈,东南西北风都被扔出来两张了,发财还是没有出现。
难不成也被谁按在手里准备开杠?
谢卞扫一眼牌桌计算着余牌,通过各家的出牌判断其他人的赢头。
艾水将条字和饼字的关键牌张都打了,大约是准备赢万字牌了。
余下那两个,好像都憋着条字牌没出。
谢卞心里有了打算,将手里的五条扔出去试探,那两个木头人果然低下头开始扫自己的牌。
他猜对了。
下家木头人拿着新牌左比右对了半天,出了一张四万。
艾水笑嘻嘻地接过来;“不好意思,碰。”
艾水碰完牌,扔了张东风,又轮到谢卞起牌了。
谢卞伸手摸来一张新牌,学着范无救的模样用指尖摩挲,装出老练的样子糊弄鬼。
花纹有些复杂,弯弯绕绕团在一起,没有明显的断裂感,该不会是……
谢卞将牌翻过来,果然,是他等了半天的发财。
暗杠加上自摸,谢卞率先拿下一局,积了九分,美女865成为地字局排行榜第一名。
“美女865大人旗开得胜,积九分,其中暗杠积分3,自摸分数6。”
“花牌”报完结算,鬼手又伸出来忙活,将各家面前的牌推倒。
谢卞瞟了上下家和对家的牌,果然如他所料,两个木头人都在凑条字牌,其中一个还攥着两张发财;艾水的牌型里也除了一张东风,剩下的都是万字,甚至碰完了牌还有一张四万。
不对,东风,四万……
艾水刚刚碰完牌打的就是东风……
她明明可以开杠的,却选择了碰牌,扔了一张不会有人可以碰和杠的东风,然后谢卞摸到了那张来之不易的发财。
谢卞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她是故意为之。
如果艾水选择开杠,起过来一张杠头说不定是万字牌就自摸了,当胡不胡会被黄条警告,除此以外还是会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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