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锐心里叹气,叹自己,叹这天生的差距:命啊。
霍凌然拍着球,弯了弯唇角,眉眼间多了几分锐利,见封锐轻叹了一口,问:“嫉妒了?”
封锐摆出防守的姿势,笑道:“是啊,嫉妒。”
霍凌然玩笑的语气:“嫉妒就多看几眼。”
封锐怼道:“看了又不归我。”
霍凌然忽然发力带球过人,从封锐身旁穿过去的时候,他低低说了两个字,因为声音夹杂在鞋底滑过地板和其他男生的呼喝声中,封锐没怎么听清。
那两个字就是:“归你。”
—
打完球,男生们便散了——育仁课业压力大,休闲也只有小小片刻,都玩儿不了一个下午。
封锐背着装着球服的包,在路边和一伙男生挥手道别,霍凌然站在旁边喝水。
封锐刚好接了个电话,是胖子的。
一接通,胖子就嚷嚷:“赶紧赶紧!周雁的咖啡店,赶紧过来!”
封锐的余光扫了眼旁边的霍凌然,不动声色地走远了几步:“怎么了?”
胖子:“周雁在咖啡馆逮到你弟了!她当逮到你,正带个女孩儿跟你那宝贝弟弟相亲呢!”
封锐一口口水呛住了,开始咳嗽。
胖子:“别咳了,赶紧吧!我瞧着你弟这趟帮你相,差不多都能相成功了,他哪儿知道你不要女朋友,说不定还拼命努力表现,想给你争取个女朋友。”
封锐挂了电话,还在咳。
霍凌然把喝了一半的水递过来,封锐不假思索地接过,瓶口悬空,仰头喝了口,不咳了。
封锐把水递回去:“谢谢。”
霍凌然:“怎么了?”
他们原本约了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这下是吃不成了。
封锐:“我有点事,先走了。”
霍凌然看着封锐,猜到刚刚的电话肯定和封舒文有关,他不动声色,继续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问:“你哥的电话?他怎么了?”
“……他在咖啡馆。”封锐默了片刻:“相亲。”
—
咖啡馆。
隔着半个店面,胖子焦虑地看着临窗而坐的封舒文和封舒文对面的年轻女人。
胖子的对面,也坐着一个女人,染着头红发、大波浪卷,眼泪有痣,赫然正是咖啡店的老板周雁。
周雁也看着胖子在看的那两人,感慨:“般配。”
胖子:般配个屁。
周雁又道:“我这个朋友就在附近上班,别看年纪不大,学历高、文凭好,已经做到中层管理了,妥妥金领,收入不低。”
当然,和封老板的收入肯定没得比。
周雁一脸期待,继续看着那两人:“你看封锐今天,是不是和之前表现都不一样?这说明什么?”
胖子收回目光,和周雁对视,说明什么?
周雁惊喜:“说明他对人家女孩儿也有意思啊!”
胖子:你可拉倒吧,什么有意思,表现不一样那是因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周雁神色舒畅,觉得自己这回终于当红娘当成功了,开心道:“我可以回去准备红包了。”
胖子惨不忍睹地抬手捂脸。
不远处,临窗,封舒文看着面前的外企金领小姐姐,由衷地感叹:优秀。
这么优秀的小姐姐,他当然不配,他哥才配。
般配的小姐姐和他哥就应该有个认识接触的机会,封舒文心道:我哥给我学业续命,我也给我哥的后半生幸福续一回吧。
于是努力拿出最积极、优秀、绅士的面貌来面对这次的相亲,态度也摆得很低,主要表达的意思大概就是——
我虽然有点钱,但我没上过什么学,很羡慕也很欣赏学霸和高文凭人士。
嗯,对,我们家刚搬,还可以,三百平,家里没别的亲人,也就我和我弟。
我弟挺乖巧的,说什么听什么,未来如果考虑结婚,应该会另外购置新房,不和他一起住。
限购?
没关系,我们家房子多,新房也不少。
我的话,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不用朝九晚五,也不加班,照顾家方便。
封舒文眼看着金领小姐姐的笑意越绽越大。
封舒文:很棒,给自己点赞。
正高兴着,手机响了,封舒文端着礼貌冲小姐姐示意了下:“抱歉,我接个电话。”
小姐姐笑着点头,封舒文赶忙站起来往边上走,按下接通,压着声音:“哥。”
封锐:“给你三分钟,体面地搅黄今天的相亲局。”
封舒文:“?”
搅黄?
封锐没解释:“算了,我自己来吧。”
封舒文:???
电话挂断的下一秒,咖啡店的玻璃门被推开,进来个大冬天还穿着短袖,倒扣着鸭舌帽,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吹着泡泡的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孩儿。
男孩儿大摇大摆地进门,先抬手冲“封锐”招了招手,大声喊:“哥!”
接着转头看向周雁,用更大的声音:“嫂子也在啊!”
封舒文:?
金领小姐姐:???
周雁:???????
三分钟后,金领小姐姐冷着脸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周雁慌乱地跟在后面,试图解释,金领小姐姐一个字都不听地走了。
周雁气得站在门口直跺脚,扭头看向店内,眼里恨不得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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