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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刚起的身子被一勾又拉回,他错愕对上那张挂着红晕,莞尔浅笑的脸,道:“你受得住吗?”
    “我没有那么娇弱。”曲归泉的语气很轻,指端抚着他的眉眼,“你不是说,一个晚上不够吗?”
    他再次沉沦。
    这三天两人几乎没出门,确切说,床都没怎么下。
    雨停月升,又渐落,天将明。
    曲归泉的手在被褥上紧紧揪出褶皱,经久方松,字不成句:“你好厉害。”
    周辞自恃活了几千年,听这话却无端红了脸。
    这一次终了,曲归泉整理好中衣,以手挡住了他又要覆上来的唇,温笑道:“天要亮了,今天该回宫了,真把他们饿死,便是你我的过错。”
    周辞只好起身:“他们不会饿死自己的,都是做给我看的。”他穿好衣,朝床上伸手,“回宫后你……”
    话没有说下去。
    他看到曲归泉的脸上已没有笑意。
    不祥的预感慢慢升起。
    曲归泉还靠在枕上,那双眼看着他,声音依旧若清泉,眼中的哀再次涌现:“你想要我,我已给了,放过我吧。”
    纵然已有所料,周辞的手还是颤了颤,悬了须臾方才徐徐收回,对上曲归泉的眼神,笑了一下:“果真是黄粱一梦。”而后笑意也收,回他方才的话,“我不会放你。”
    曲归泉缓缓摇头:“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周辞道:“我知道,这黄粱居的掌柜是你的人。”
    “只是以前的宫人。”
    “但你既引我来,自不会没有准备。”周辞迈了几步,坐在桌边,“可你怎么确定我会选择黄粱居?”
    曲归泉微垂眉眼,没有回应。
    周辞替他答了:“黄粱居也好,梦香楼亦或者宿溪楼,其实都是你的?”
    曲归泉不置可否:“他们出来谋生路,拦不住你的侍卫,不必动手,我也不是要引你来,是我自己想来。”
    周辞未细思量这话:“可你知晓我为何单选了这里吗?”他自嘲一笑,“因为我发现你很爱吃甜食,这儿的糕点做得好,想必你最喜欢。”
    曲归泉脸色微变,心没来由痛了下,似有东西破土而出,却又悄悄掩埋。
    他还靠在枕上,披着白色外衣,未曾束发,没遮挡住的脖颈上零零碎碎的红痕,在白皙肌肤上格外清晰,他拨了下脖颈间的发丝:“我的确最喜欢,因为这儿特别一些。”
    发丝拨到肩后,他望了眼周辞:“是你自己选择来这儿的……阿韧,人间诸多美味,你好好吃饭,别再让人操心了,还有,看在……我承欢三天,还算让你愉悦的份儿上,求你别伤害这些店中人。”
    话音才落,忽听“咔嚓”一声。
    床板已是翻了个面,冰冷的木板微微颤动,那人的身影再也不见。
    周辞恍然起身跃至床畔,任由他会千里之术,却也来不及反应,唯抓住那外衫一片衣摆。
    第11章 江山改(11)
    掌中生风用力拍向床板,床铺被震碎,下面是光秃秃的地板,找不出半点挪动的痕迹,再四处探寻,亦没找到机关在何处。
    周辞揪来店中掌柜,那掌柜丝毫不惧,只哈哈地笑:“那是殿下当年寻天下能工巧匠造就的密道,进去入口便封,造这密道之人已故,纵你有多大本事,任你集千万人之力,也不可能打得开。”
    他狠捏住掌柜脖颈:“出口在哪儿?”
    “没有出口。”
    “你说什么?”他的手一紧。
    “密道亦是坟塚,他余生再见不了天日。”掌柜瞪圆了眼睛,“殿下少年时也曾救你护你,你若对他有半分感恩,就请莫再羞辱他,让他在坟塚之中自生自灭吧。”
    周辞将他甩出去,忽觉窒息,心口沉闷下坠,几欲招架不住。
    此时的天已经大亮,黄粱居门外闹哄哄的,不必推窗就能听见袁相的沙哑嗓音,老丞相如泣如诉:“我等前来迎陛下回宫,请陛下莫要浸于酒色啊。”
    “请陛下回宫……”齐刷刷的声音传来,那些要在殿上三天不吃不喝的朝臣们都来了,把黄粱居门外大街围得水泄不通。
    他捂着心口,仍觉喘不过气。
    又有惊呼之声:“袁相您怎么了,您坚持住啊,我们这就抬您去看大夫……”
    “不,我不走,陛下不回宫,我就是死在这儿也不走,国不可一日无君,您不能不回去……”
    周辞掸掸衣服,踢开门,大步而出。
    街上的嘈杂顿然消沉,一时寂静。
    老丞相连番折腾,面色通红瘫坐在地,虽方才的惊呼有些夸张,但他也的确吃不消了,被其他人搀着,于烈日下大口大口喘气。
    周辞抬眼看了下太阳,虽是早晨,却已有些刺眼,灼烧得人眼中发烫,他收回目光,踏步上了马车:“回宫。”
    老丞相喜笑颜开。
    他继续道:“袁相既身体不适,不若早点回乡休养吧。”
    袁相的笑僵在脸上,顿了须臾,眼中含了泪水:“陛下要赶老臣走?”
    “本座这是关心你。”帘子放下,他枕着双臂靠在车窗,听那位老丞相的哭声愈来愈远。
    1001号这三天没好意思出来打扰,封闭神识休眠了,至此时感受到宿主剧烈的情绪波动,方醒过来,一睁眼有消息弹出,它一喜:“宿主你的任务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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