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要说的话,一句也没插上。
曲明磊还在摇着他的肩,从上往下打量:“还好还好,没受伤,也没磕着碰着,周子雪说会完璧归还,倒是遵守了承诺。”
“额……”
其实也不算那么的……完璧吧。
曲岁悠没好意思说。
五六天后,宗主的精神恢复了,一大早把曲岁悠喊来。
曲岁悠也终于找到机会,要和他坦白周辞的事儿了。
可是不知道周辞的病怎么样,也没见有人传信儿过来,很是担心。
洗月教的确没人有空出来,这几天教里上下都不大安静。
周辞头晕的当天,祈非堂就请大夫了,这大夫还是周辞师父临江尊者的老友,姓李,江湖称木子圣手,除了活死人肉白骨,世上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李圣手缕着花白胡须,在后堂内给周辞号脉,他诊断需要清净,不许闲杂人在旁边。
但祈非堂很担忧,杵在门口朝里看。
教中其他弟子们也很担忧,围在教主身后,也探头往里看。
圣手眯着眼,慢悠悠道:“小雪啊……”
周子雪小的时候,临江尊者就这样唤他,李圣手时常去拜访,也这样叫,即便现在人已经长大,但习惯改不过来。
“小雪,你知道……女人怀孕初时的症状吗?”
周辞淡定摇头:“不太清楚。”
门外众人却没那么淡定:“怀孕,周长老吗,什么情况?”
祈非堂耐心安慰大家:“一定听错了,听错了,别急。”
李圣手继续道:“初时会头晕恶心,食不下咽,精神匮乏。”
周辞想了想,依旧很淡定:“我的确有这样的症状。”
门外众人:“……”
祈非堂:“听……听错了,那啥,大家……”
哎,周长老自己都承认了,还错个什么啊,他想解释都解释不通。
莫说众人,连他也浑浑噩噩,完全没想明白。
李圣手收回号脉的手,蹙蹙眉:“吵死我了。”
周辞起身,把房门关上。
那围观众人被隔了声音,还想凑近一些,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李圣手继续:“所以,你中的这种毒,就叫做孕征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其中毒反应都与怀孕女子一般,虽然不致命,但会叫人十分不适,你将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精神不佳恶心呕吐,但这种毒毒性不大,若是不治疗,三个月后也可自行恢复。”
“还是治疗吧。”周辞连忙道。
“要治疗得找出中毒源头来做药引子。”圣手道,“小雪,你近日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周辞想了想,那根源想必在云山悬崖底下了。
那阿曲有没有事?
而且在崖底下三天,吃了不少东西,到底哪一样是根源呢?
“解毒不难,但这药引你要找准确,若是弄错了,配在药里适得其反,怕是会落下病根。”李圣手提醒。
“好,我想办法找找源头。”周辞起身送客,推开门时外面一片清净,那些偷听的弟子们早已经散了。
散开的弟子们齐聚大堂,咋呼呼很是吵嚷。
夕雾站出来向祈非堂禀道:“妄雪长老的孩子,一定是那个曲家小少爷的。”
“你怎么肯定?”
“要不然还能有谁,他们不是刚从云山崖底出来吗,两个人在崖底下呆了三天,孤男寡……男的。”
“我怎么觉得……”祈非堂暗地嘀咕,“就算男人能生孩子,这事儿也该是曲家小少爷来管的啊。”
“教主你说什么?”
“没什么。”祈非堂咳了两声,“咱们是不是误会了,就算他们发生了点什么,那……我就不说男人能不能生孩子了,这才上来就有反应,也太快了吧,怎么着也得过个十天半月才能够检查出来啊。”
“男人跟女人也许不一样呢。”夕雾义愤填膺,“怀了就是怀了,他就是得负责。”
“那好。”祈非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次就算跟武林盟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让妄雪长老吃了亏,夕雾,你这几天就把此消息传到涤星宗去,看他们怎么说。”
周辞暗暗去看了眼阿曲,确定阿曲没中毒,便也不着急,慢慢去找中毒根源。
曲岁悠被哥哥喊去议事厅,那儿除了一众值守弟子外,还有几位长衫白须的老人,老人们见到他,皆起身,拂衣摆,拱手行礼。
曲明磊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将他拉到身边一一介绍:“阿离,我为你请了几位礼教老师。”
曲岁悠暗道:“我这个身份原本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啊。”
曲明磊似乎看出他所想,解释道:“以后你要统领武林盟,礼数教养不能有任何差池,需要每个细节都到位,必须要更精细地来学一下。”
“那也不用一下子请六七个老师吧。”他又想。
曲明磊又看出来了:“师徒亦讲缘分,你们可以相谈一番,看哪位老师愿意留下教授于你,若被老师选中,你当谨记尊师重道。”
曲岁悠打量这一行人。
那全须发白的老人率先开口:“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三省吾身是为礼,少爷君子之风,吾甚满意。”
曲家二人颔首行礼:“多谢赵老先生。”
又一蓝衫半白发须的老人道:“兴于诗,成于乐,立于礼,少爷身通六艺,吾也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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