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非堂回转身面向曲明磊:“三日前陷阱之中,你我可有做过什么?”
一时忽静。
祈非堂继续道:“我好像……也有孕了。”
风渐止。
祈非堂说:“我跟周长老的反应差不多,应该是没错的。”
周辞抚了一下眉头。
曲明磊的脸已不似人色:“我与你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时我受合欢术反噬,神智昏昏,我不记得自己所为,可你是清醒的,你确定,你我当真什么也没有?”
“我确定。”
“可我因何会有孕?”
“你与我只在跌落那陷阱时拥在一起,待我清醒便将你推开,除此之外无任何相亲之处。”
“这就是说……男人只需要拥在一起,就会有孕?”祈非堂道。
曲明磊脸色更白:“你莫要污我声名。”
“明明声名有损的是我。”祈非堂向四周看,“今日武林盟各宗皆在此,怎么,你要不认?”
曲明磊咬牙:“我没有轻薄你!”
“可我与你独处是事实,有孕也是事实,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君子之风,难道君子所为,就是弃自己骨血而不顾?”祈非堂回首,“既会舍骨血,我不信你能顾江湖之义。”
方此时,那带着玩味表情的木子圣手忽插话:“男与女不同,阳气相结合未必需十足亲近,相拥或可有孕,有迹可循,非为妄言。”
曲明磊眼中一暗,手上力道松懈,长剑忽而落地。
半晌后,他失神双眸看向祈非堂:“阁下意欲如何?”
“我要怎么样,难道不是看你吗?”祈非堂道,“你是打算杀人灭口,维护你江湖声誉,还是叫我拜你涤星宗门下,从此隐于江湖,专门服侍你一人?”他的唇角带着冷笑,望向众人,幽幽道,“亦或者,一碗落子汤,解此困境,你我从此一了百了,再无瓜葛?”
曲明磊的身子又颤抖起来。
小燕宗主脸也泛白:“盟主,你当真做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也……”
尚儒门主两眼放空:“盟主你怎么有孩子了,你的礼数呢,君子风范呢?”
曲明磊只不言语。
祈非堂笑起来,抽出身侧人手中剑:“你择选不出,不若我来选吧,你我正邪不两立,我还未必愿留此子。”
说罢那剑便要刺入腹中。
周辞微惊,方要抬袖,而那曲明磊离得近,快他一步,一把攥住了剑刃,眼中带了慌乱,脸上只有没半分血色的惊骇:“不要,不要杀他。”
祈非堂错愕:“难道你要留着?”
曲明磊紧紧攥着剑,血自手中落入泥土,他跪在地上,克制着瑟缩的身子,低低呢喃:“不要杀,我舍不得,舍不得……”
“盟主你糊涂了啊。”尚儒门主道,“他是魔教教主。”
“我知道,知道……”曲明磊神思已不稳。
“盟主你若此事通融,小少爷与那魔教长老之事,你又欲如何处置?”
“我……”
“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没法感同身受,如今既已切身体会,曲盟主,你还要执着吗?”木子圣手道。
曲明双眸失神,半跪于地,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祈非堂叹了口气,回身向周辞道:“周长老,你……饶他一命吧。”
周辞仍冷着脸,瞥了他一眼,端云剑慢慢收入袖中,他一言不发,抱起阿曲,飞身离去。
阴云慢慢散去,日光从层云中透出来。
新搭建的简易临时洗月教门中,木子圣手给曲岁悠伤口上好了药,纵行医多年,也有些为难:“接回经脉不是易事,想要重续经脉,我这里可配上一百零八味药,偏偏差一样,那龙芊草早就绝迹,没有这味草,我亦可让他站起来,但断无再能握剑持刀的可能。”
1001号安慰周辞:“起码性命无忧,生活无碍。”
周辞摇头,向系统看过来。
系统咳了一声:“行吧,你又要拿任务份额换东西了,你子归山有这样草药?我叫他们去找。”
“子归山没有。”周辞却道。
“那……”
“山脚下,一条街走到头,有个道观,那里有个算命先生,曾经种过这种草药,我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也不知道观是否还有,但你们去寻一寻吧。”
1001号没多久就带着一株龙芊草归来:“道观还有,但已经残破了,里面没人,不过草找到了。”它道,“那里杂草丛生,太难找了,时空管理部的人眼睛都快找瞎了,你可别折磨他们了。”
周辞将草药递给木子圣手:“一株够吗?”
“够了,半株就够。”木子圣手去配药,给曲岁悠服下后,转头又去配别的解药。
那祁非堂眼看人无碍,便拉了圣手道:“您抽空,也帮我配些药呗?”
“教主怎么了,需要配什么药?”
“安胎药啊。”祈非堂眨着眼睛,向周辞看,“难道你不用吗?”
周辞:“……”
圣手:“……”
圣手打破沉寂:“那孕征水的药引子已经清楚了,等会儿我就给你们配解药。”
“解药?”祈非堂震惊,“怎么,原来……我们是中毒了吗?”
“你以为呢,难不成男人还真能有孕,而且,不管怎样,总不能抱一下就怀孕吧?”圣手像看傻子一样瞥着他,“之前在曲明磊面前,我故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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