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是保住了,但他再也无法重返赛场,哪怕他能够在长期的康复训练中站起身来,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畅快地踢球了,更别说进军四年后的世界杯了。
天才足球选手在一夜之间跌落神坛,类似这样的消息顿时席卷全球,又在他的胸口补了一刀,粉碎了他的神经。
想到这里,梁麦昆闷哼一声,又倒回了病床,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半江瑟。
梁麦昆的高级助理则在病房外面踱来踱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保镖,一会儿瞧瞧那个保镖,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随后,他用法语说道:“你们这群废物,是怎么保护梁先生的?他比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还重要,你们不懂吗?”
保镖们面面相觑,脑海里浮现出了大熊猫的模样,不由得耸了耸肩。
“梁先生那晚这么激动,你们居然让他自己开车回家,你们的脑子是进入了逆生长吗?”
保镖们平视前方,不敢还嘴。
他们没有开口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听不懂陈助理的蹩脚口音,只能从语气中分辨出这个男人在发火。
见保镖们一个个呆如木鸡,陈助理越说越气,责骂声随之传进了病房,惹得梁麦昆连连蹙眉。
“闭嘴!你们全都给我滚!”梁麦昆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的花瓶,朝房门狠狠地砸了过去!
只听见哐当一声,保镖们浑身一颤,陈助理立马奔到门边,轻言细语地说:“梁先生,您好好休息,我们这就滚。”
他话音刚落,保镖们就开始模仿大熊猫,相继滚出了医院。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智能手表响了起来。
梁麦昆原本不想接,一看是外甥打来的,他淡淡地说:“银龙,你找我有事吗?”
“舅舅,你终于接电话了!”肖银龙用胳膊肘捅了捅孙裴岩,后者的表情仿佛要跪舔屏幕。
肖银龙超级得意,接着说:“舅舅,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就是想你了,盼着你早点回国。”
梁麦昆“嗯”了一声,随口道:“学校今天没有训练吗?”
听见这句话,肖银龙轻咳两声,又甜甜地说:“我在训练,教练还夸我了,说我一定能够加入国家队。”说罢,他朝孙裴岩笑了笑。
孙裴岩从头到尾都竖着耳朵,对肖银龙的撒谎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梁麦昆没有起疑,又和肖银龙聊起了友谊赛。
“舅舅,你不知道,我们本来能赢的,可续青有个学生特别卑鄙,他故意踢我的小腿,还骂我没资格踢球,他骂得很小声,裁判根本没有听见。”
梁麦昆的心情原本就很差,得知外甥被人欺负,他冷冷道:“哦,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孙裴岩正要阻止肖银龙,肖银龙却道出了温秋仁的名字,还委屈巴巴地说:“他家里穷,就嫉妒我,害我分了心,才会被续青反超。”
期间,梁麦昆的眉头越皱越紧。孙裴岩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他不敢得罪肖银龙,更不想失去这份友谊,便没有吱声。
轻叹一声,梁麦昆扶额道:“我知道了,你好好训练,我下个月就会回国。”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哈,乡巴佬这下完蛋了!”肖银龙大笑一声,恢复了狂妄的姿态。
他不仅在孙裴岩的面前炫耀了一番,还告了邢欢一状。舅舅一向很重视他的训练和比赛,邢欢已经惹祸上身。
事实上,梁麦昆至今单身,家里唯一还在踢球的就是肖银龙。再加上梁麦昆的球星背景,肖银龙理所当然地被大家当成梁麦昆的接班人。
梁麦昆有心栽培肖银龙,肖银龙的身体对抗能力很强,只要多加努力,他就有机会成为优秀的后卫。
最后的青训生涯,梁麦昆容不得别人在背后搞小动作。至于温秋仁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直到麦穗和昆虫相继浮上了他的脑海,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孩子,是续青最出色的中场小将,难怪这么猖狂。
扯了下嘴角,梁麦昆继续睡觉,不愿再关注自己的左脚。
在这之后,肖银龙和孙裴岩返回了各自的学校,装出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的样子。捕捉到了孙裴岩的视线,邢欢有些纳闷,但没有多管。
陈助理则带着几只“大熊猫”守在医院的门口,不由得唉声连连,简直比死了老妈还惨。
车祸发生以前,梁麦昆的脾气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这么差。不过,任谁也受不了这种变故,梁麦昆没有寻死,陈助理就该谢天谢地了。
“等梁先生回了国,我就给他请几名护工,负责贴身照料他的病情。”说到这里,陈助理一推眼镜,心想谁能受得了暴躁球星的脾气呀……
就这样,在梁麦昆的自暴自弃和邢欢的幸灾乐祸中,转眼间又过去了两个月。
结束了早上的文化课程,邢欢径直走进了教练室,开门见山地说:“教练,我不想踢中场了,你给我换个位置吧。”
“小果仁,你来得正是时候。”教练一把拉过了邢欢,“已经有俱乐部找上门了,他们想预定你过去踢中场或者前锋的位置。”
然而,这几家足球俱乐部几乎和国家队无缘。邢欢没有答应,便把资料还给了教练,然后坐进了椅子里。
见邢欢有备而来,教练笑呵呵地说:“好吧,小伙子,告诉我,你想踢哪个位置?”说罢,他一点智能手表,办公桌上立马出现了足球场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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