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颜溯之脸色由青转紫,深吸了一口气憋出一个得体的笑,“清行可莫要乱说,我和许师兄只是师兄弟关系,他和其他门派的弟子去酒馆喝酒去了。”
赵清行了然地“哦”了一声,还没等他继续说话,另一边的裴言霆就凑了过来,神色冷淡,不知是不是被陶桦烦得不行,他冷声问道:“你很希望许川絮也来?”
赵清行:“?”
开什么玩笑?他道:“怎么会,我有我家裴哥就够了。”
这回陶桦的脸和颜溯之的紫成了一个色调。
说话间,台上的演员也就位了,赵清行十分遵守剧院礼仪,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端正坐好等着开场。
台上的表演和话剧是一个形式,赵清行发现这个《入画记》还蛮有意思,整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个书生在打盹时入了一副名叫《江南春日游》的画卷,画里的人和景都如同真的一般,在里面他不仅不愁吃穿,还和一位女子一见钟情。
他在画里度过了几载,直到某天一位道士路过看到了《江南春日游》一画,一看便觉又蹊跷,便用法术与画中的书生取得了联系,称自己能够将他带回现世。
可书生已经与女子结为夫妻并有一子,他不愿再回到现世,称在外头成天饥一顿饱一顿,寒窗苦读也未必能一朝天下知,还不如在画里舒服自在。
道士听闻也没再多管,便由他去了。可第二天夜里,屋内失火,那副《江南春日游》眼看就要被火烧毁,道士救人心切,强行将书生带出了画。
书生看到冲天的火光,苦苦哀求道士将自己的妻儿也救出,可道士微叹,说他的妻儿本就不属于这世间,即便带出,不到一刻钟也会彻底消散。
书生悲痛欲绝,离开了伤心地,独自去了一趟江南,靠给书商抄书维持生计。白日抄书,晚间作画,一副栩栩如生的江南春日图在他笔下一点一点描绘出来。
某天夜里,他打了个盹,醒来却发现自己的画变成了白纸一张,书生大惊,就在这时,他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剧到这里就结束了,赵清行看完后心情有些复杂,正想和裴言霆交流交流,一旁的陶桦却哭得梨花带雨,“那书生也太可怜了,最后敲门的肯定是他的妻儿,你说对吧言霆哥哥。”
赵清行:“……”
救命,这哪来的傻白甜?!难道这就是作为主角攻需要承受的吗?那裴言霆也太惨了吧!
颜溯之嘴角也抽了抽,整理好了表情温声道:“挺有意思的,清行和裴师兄接下来去哪?”
这是要跟着他们的意思?赵清行就很烦,他选择把球踢给裴言霆,“裴哥接下来去哪玩?”
裴言霆被陶桦烦得不行,眼看这人就要顺着袖子攀上他的胳膊,他忍着怒气一把将旁边坐着的赵清行横抱在了怀里,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玩什么玩?不是旧伤复发了吗?带你回去睡觉。”
赵清行:“?”
“言霆哥哥!”
出了门后,那陶桦不死心地跟了上来,颜溯之也紧随其后,但显然比陶桦要脸一些,没有当街大喊。
赵清行瞅了一眼裴言霆的脸色,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难得裴言霆语气有些不耐烦。
赵清行轻咳了一声,“裴哥,放我下来,我这么大个人了,被抱着走多丢人。”
裴言霆:“那就把脸埋我肩上。”
这是铁了心不肯撒手了?赵清行瞥了一眼陶桦,心里了然,裴言霆这是怕人家上来动手动做,索性直接抱个人,断了陶桦的心思。
“言霆哥哥,你们晚上宿在哪?”陶桦不满地看了赵清行一眼,又殷切地对裴言霆说道:“他们说梨花坞的树洞客栈很有意思,要不我们去哪里住吧。”
裴言霆板着脸没说话。
赵清行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到他耳边学着陶桦的语气说道:“言霆哥哥,快决定呗,人家旧伤复发疼得很,想快点睡觉了呢。”
裴言霆深吸了一口气。
赵清行见他往四周看了看,一路走到了一条在梨花坞城内环绕的河,那河上飘着许多硕大的莲花灯,花心中间是可容纳两人的平台,有桌椅和床铺,那桌上还放着精致的糕点和茗茶。
有几朵莲花灯里的客人似乎准备睡了,只见靠内的几片花瓣慢慢合拢,将花心遮挡了严实,外人看不进去分毫。
那合上了的莲花灯顺着水流慢慢飘走了。赵清行眼睛一亮,居然还有这种住宿?!
裴言霆显然也看中了,二话不说就抱着人走了过去,莲花灯的老板热情地引着他们上了其中一盏空灯。
那陶桦也急急忙忙追了上来,可裴言霆抱着赵清行顺利上去了,他却被老板拦下了。
“那是我朋友。”陶桦急道:“我今晚也宿在这莲花灯。”
老板一晒,“小仙君不好意思了,我们这的莲花灯只供伴侣留宿,还请小仙君去把你的伴侣找来,我给你们安排一盏灯。”
将他们对话听了个全的赵清行:“???”
他是不是要他和他家裴哥传绯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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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忽逢桃花林……”——陶渊明《桃花源记》
“门前桃桑,为大凶。”——郭璞《葬经》
关于《桃花源记》,文里说的都是大家发散出来的哈,学生党们请务必以语文老师教的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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