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赢过专业赛车手的,恒哥为什么跟他比这个。”
“据说宋凌受到强刺激会发疯,估计恒哥想让他发疯,让刚才替他出头的那个人看到,然后害怕他而疏远他吧,他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宋凌发疯是挺可怕的,咱们谁没被他拿刀威胁过,据说他还会黑别人的手机和电脑,搞不懂恒哥老惹他干嘛。”
“这种不怕死的人亡命徒,躲远远的就好了。”
“就是。”
周清洛一怔。
此时比赛已经到了最后一圈,宋凌选选把方恒甩到了身后。
没什么悬念的比赛,看得人兴致缺缺。
宋凌正要冲过终点时,忽然原地掉了个头。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没给看台上的人多少时间反应,宋凌已经踩下油门,径直地朝红车奔去。
不知道谁没忍住,抱着头喊了一声,“卧槽!疯了,他果然疯了。”
“要玩赛车亲吻吗!”
“我看不像,像要把恒哥给撞飞,一起毁灭。”
周清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有点后悔了。
怪不得焦左拦着他不让他上场,怪不得他答应下来的时候方恒笑得这么意味深长,这只是方恒的陷阱而已。
宋凌这段时间以来太过温和,他都忘了,他是个一直想着和世界同归于尽的人啊。
白车离红车越来越近,但丝毫没有减速,红车也飞奔而来,互不相让,一切似乎要走向毁灭。
看台上那些人也疯了,“恒哥,别怂,撞他。”
“他疯,你比他更疯,撞他妈的。”
“恒哥冲啊,撞死他!”
周清洛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才会把两条人命的博弈看成斗蟋蟀那样轻松。
周清洛逼着自己睁大眼睛看。忽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红车车头猛然一转,伴着一声剧烈的碰撞声,红车一头栽进了缓冲区,颠簸几圈后停了下来。
刚停稳,方恒挣扎从车里出来,抱着头盔往回走。
而白车似乎没有受到干扰,径直向前飞奔,一路逆行,不知道要奔向何方。
“卧槽,恒哥又先怂了。”
“傻逼,谁碰上这种不要命的,谁不怂,你不怂你上。”
“吓得我心脏病都出来了,以后你们要惹宋凌你们就去,别叫我,我以后看到他都要绕道走。”
周清洛无暇顾及,连忙跑下看台,却在过道上遇上了方恒。
方恒抱着头盔懒洋洋靠在墙上,似乎刻意在等他。
周清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往前跑。
赛道上的车依然驰骋,方恒拦下他,“聊聊啊。”
周清洛:“滚。”
“别急着走,好戏还没到呢,一会车撞到墙上灰飞烟灭的时候才好看。”
周清洛咬着牙关,紧握着拳头,红着眼看他。
“我告诉你,什么才叫悲哀。”
“宋凌他爸为了入赘豪门,娶了个怀着孕还有神经病的病秧子,他是他爸强奸女下属生下的野种,他爸为了留在宋家,利用他给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哥哥续命。”
“他妈在他满月的时候就把他给扔了,名字都没给他取,她还想在宋家讨个公道,却被逼得跳楼自杀,从此查无此人,墓碑上连出生日期和去世日期都没有,甚至连名都没有,也只有冰冷的三个字,严女士。”
“这才叫悲哀。”
“他是个疯子,怎么,你也跟江时彦一样,觉得自己能拯救他?还是离他远一点保平安。”
周清洛猛地夺过他手里的头盔,用了猛劲,毫不留情朝他头上抡。
方恒脑袋一晕乎,没站稳,顺势倒地。
他没想到周清洛会动手,刚回过神,周清洛又把头盔扔到了他的脸上。
“第一,我跟江时彦不一样。”
“第二,江时彦从没拯救过他。”
“第三,你是什么垃圾。”
周清洛说完,赛道上传来猛烈的刹车声,他连忙跑出去,只见白色的车稳稳地停在了起点,再原地掉了个头,车还没熄火,和刚开始那样,蓄势待发。
周清洛跑到了赛车的起点,焦左也跑过来了,冲到赛车旁紧张地问:“你没事吧,宋凌,熄火。”
宋凌没回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空洞地盯着方向盘。
他呼吸很重,眼睛通红,和惨白的脸色鲜明对比,像战场上杀疯了的将士,看着横尸遍野,胜利了却不知路在何方,该迈哪只脚了。
周清洛知道,这局是方恒赢了。
方恒让他等着看,是让他看到这些。
焦左看着发呆的周清洛,“哎呀别发愣了,你快叫醒他,叫他熄火。”
周清洛很紧张,乱了阵脚,舌头也打了结,“怎…怎么叫?”
“亲爱的,宝贝,老公,或者连起来说也行,随便你。”
“这时候了,你他妈的能不能正经点!”
焦左没时间跟他解释,“那亲他一口。”
“?”
“快点,等下他开车冲出去自虐撞墙怎么办?”
焦左算是跟宋凌最亲近的人,宋凌平时很排斥关明朗,所以他就替宋凌定期到关明朗那儿对接,汇报宋凌最近有什么反常举动。
他平时也做不了什么,就看着宋凌,不让他做极限运动,不让他去找江时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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