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死也没想到,自己惹上了一个人狠话不多动手不动口的小人,指着他鼻子的手指头还没收回来,鼻梁已经被他打了一拳。
他的动作太快,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出的拳,怎么收的拳,等他龇牙咧嘴揉着鼻子回过神来时,他又像座雕像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刚才是有恶魔下凡给他一记闷拳。
他冷淡道:“嘴巴放干净点,不会开车就别开。”
正常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冲过去就跟他扭打起来。
可这神经病好像是练过的,不知道是格斗还是散打,反正男人没占着一点便宜。
拳脚没占到便宜,但嘴总得占点便宜。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难听骂什么,那人也不客气,他骂多狠,他就揍多狠。
女人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去喊保安,“那个神经病太猛了,你们得多去几个人。”
女人口中的神经病,正是宋凌。
五个保安一起上,两个抓住气急败坏的男人,三个刚想摁下宋凌,没想到,男人一停手,宋凌也收了手,一点都不恋战,倒是男人还气急败坏,拳打脚踢,骂骂咧咧,一副准备凑上去找打的模样。
保安队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给焦左听。
焦左看了鼻青脸肿的男人一眼,知道了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
宋凌十三岁以后,打架就没输过,一打三,一打五是常有的事。
作为老板,焦左还是要公平公正不能偏袒,毕竟顾客就是上帝,上帝和朋友打架,当然要帮理不帮亲。
焦左公事公办:“在我这儿打架斗殴是不行的。”
宋凌平静道:“没有打架斗殴。”
男人气急败坏,“你当大家瞎?”
宋凌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用陈述事实的客观语气说:“打架斗殴是相互的这是你单方面挨打。”
所有人:“……”
男人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就问焦左:“你是这儿的老板,出了这个事,你说怎么办?”
焦左赔着笑,“您在这儿受委屈了,今天您所有的消费打四折,停车免费,您看怎么样?”
男人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很满意,又看向宋凌,“那医药费和修车费呢?”
焦左耐着性子说:“您改天去医院检查,费用实报实销,至于修车费,这恐怕是您全责,您也是为了避开人才撞上去的,建议和车主商量赔偿的事。”
焦左是个老生意人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套路没用几个就把来人的情绪给安抚了。
男人指着宋凌:“我知道是我全责,但你也有责任。”
宋凌:“医药费一万块,修车费走保险六万块。”
男人面露喜色,“可以,既然大家都这么好说话,就这么说。”
宋凌:“那你给我五万块。”
男人:“?”你还要脸吗?
宋凌:“你撞上的那车是我的。”
男人气笑了,“我还说是我的呢。”
宋凌慢条斯理地掏出车钥匙,递给男人。
男人:“……”
都说男人之间的打脸等级第一级是女人,第二级就是车钥匙。
宋凌掀起眼皮,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滚。”
男人的面子大过天,即使这时候已经灰头土脸了,但嘴上还不饶人,“你的车是吗,那你得感谢你的车救了你一命,不然死的就是你,神经病。”
男人刚说完,立刻被一个飞过来的茶盖砸中了脸,而老板正在慢条斯理喝茶,茶杯里泡着红枣和枸杞。
“今天您在这儿的消费一折,去吧。”
男人:“……”
保安:“???”什么玩意?
男人走了,房间里只剩下焦左、宋凌和三观破碎的保安队长。
焦左放下茶杯,皱着眉头问宋凌,“啧,你咋了?莫名其妙打人干啥?”
保安队长:“?”老板,你比较莫名其妙,你那个茶杯盖子怎么回事?
焦左示意保安队长先出去,捡起保温杯盖子放桌上。
宋凌没回答他的话,“我走了。”
焦左看着宋凌这样子,有点担心,毕竟他这个行尸走肉生无可恋的状态和先前一模一样。
不是说他病好了吗?
难道先前只是回光返照?
焦左连忙叫住他,“你别走,你等等,发生了什么事?”
宋凌沉默不语,脚步都没停,径直往前走。
焦左试探问:“你该不会是和清洛吵架了吧。”
宋凌脚步一顿,没继续走。
焦左心想果然是。
这个地下停车库是他和周清洛一起画的,可惜被方恒那个傻逼泼了油漆,无奈他只好刷了白。
如果两人没吵架,那宋凌好端端的,靠着墙根坐在停车位上吓人做什么。
他是来这儿睹物思人来了。
那天晚上小慈跟他说的话他好想跟宋凌说一遍,但是那天晚上半醉,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印象比较深刻的只有那句——
如果江时彦跑到周清洛面前,说宋凌曾给他建过咖啡厅买过大平层,而周清洛对此却一无所知,周清洛有什么底气在江时彦面前,说宋凌爱的是他。
如果周清洛知道,他可以潇洒地告诉江时彦——
那又怎样,宋凌卖掉了,钱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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