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云落的动作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他微微垂下头,盯着脚下的水泥路面,他是不是听错了?边云落失神地轻声唤着:“姐姐?”
“嗯,是我。”没有听错,虽然声音有些失真,但确实是边游月。
边云落握着手机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微微泛白,他眉头下压咬着牙眼眶泛红,说不出话来。
这里可能会有老师路过,他转身向教学楼后的树林走去。
边游月大概在等他开口,电话两侧都陷入了沉默。
边云落眨眨眼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声音中带着笑意:“姐姐今年过年要回来吗?”
远在法国的女人略显紧张的攥着身前的围裙,在听到边云落的问题后,神情显然有半刻的迷茫。
她杳无音信的走了将近三年,本以为这一通电话打过去,弟弟会质问自己为什么突然离开,会埋怨她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扔了个孩子给他,甚至会直接挂断电话……
但边游月怎么也没想到弟弟只是问了她一句,今年要不要回家过年。
边游月眼眶内蓄满了泪水,噼里啪啦地砸在了胸前。
抑制不住的呜咽声传到边云落的耳朵里。
对面的人急坏了,边游月知道她弟弟向来是沉默寡言的,这时却显得慌乱极了:“不想回来就算了,我不是非要让你回来的意思,没关系的……”
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着,只是为了让边游月不要再哭了。
第49章 龙宫 我就不打扰您统一东海了……
“当然要回来, 今年回去给你梅菜扣肉好不好?”边游月躲在花店的阁楼上,尝试擦干眼泪,带着鼻音含糊地说着。
站在树下的边云落微微抬起头, 透过树叶的阳光稍微有些刺眼,这时恰好有泛黄的树叶打着旋的落下, 边云落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好, 到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那, 那你先上课吧, 我改天再给你打电话。”边游月发现自己又快哭了, 连忙胡乱擦了把脸,把电话给挂了。
阁楼的小木门被人敲响,面部充满混血特征的男人轻轻推开门, 探进头来,蔚蓝色的眸子中充满了担心, 张口则是缱绻的法语:“不是要给你弟弟打电话吗?这是怎么了?”
男人挤进小阁楼,坐在边游月身边拭去她面颊上的泪水。
见边游月哭的说不出来话,眉头皱起, 环住边游月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安静的等待着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学校那边,边云落手中捏着叶子的茎秆, 微微的转动着,眼神有些发直。
两年多的时间快得很, 不过弹指一挥间,姐姐刚走的时候,绵绵连路都不会走, 现在已经上幼儿园了。
边云落张开手,枯黄的叶片顺势落在他的掌心,微凉充满纤维的触感刺激着手心。
父亲在母亲查出癌症后,就带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抛弃他们了。
从那时开始这个家就是姐姐一人扛下来的,母亲死后,他们姐弟俩彻底没了亲人。
为了供他上学,姐姐背着他辍了学,跑出去打工,据边云落所知,姐姐没少吃苦,当然也少不了被人骗……
姐姐要求他好好学习,收到的资助也全拿去供他读书了,却没法减轻姐姐的负担,也没办法让还未成年的姐姐重回校园。
其实不论是把绵绵丢给他,还是直接消失,姐姐的这些举动边云落都能理解。
他只不过是,担心姐姐的状况,同时在边游月离开后,边云落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当初是他辍学来养家,会不会更好一些。
寂寞和无力感时常会将边云落淹没。
边云落不知道在树林中站了多久,直到下课铃打响,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
安静的校园内热闹起来。
边云落翻过手,任由那片枯叶楼下,抬脚向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差点忘了,他还要给应在州打个电话。
“喂?”应在州抬手示意李秘书先暂停,满面春风地接起小娇妻主动打来的电话,肯定是想他了吧。
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估计也是第一时间收到大订单的好消息,给他报喜的。
应在州清清嗓子,又骚包地正了正领带:“咳,什么事?”
“从今天开始学校要补课了,每天九点放学,以后就不用来接我了。”边云落说着话,走进办公楼,“我打算买辆车,这样以后也方便。”
省的还要应在州的司机天天接送,等姐姐回来了,他也好带着姐姐和绵绵出去。
并没有听到预期中小娇妻的相思之苦的应在州,不悦地皱起眉头。
他都已经帮小娇妻把摆摊的事给摆平了,为什么小娇妻不但不早收摊,甚至还要延长出摊时间。
应在州很不满,他的人都派出去了,现在小娇妻应该已经知道学生们要大量订餐的事了才对:“最近你的生意没有变好吗?”
“嗯?”边云落开门的动作微顿,生意?昨天他就感觉有点奇怪了,原来应在州还没有发现他不是个摆摊的。
那么大的公司交到应在州手里,真的不会出问题吗?边云落再次对应氏的未来表示担心。
这么多天了,且不说应在州已经在学校见过他,单论他每天出门都只带个包,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出摊的样子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