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之人正是陆怀鸩,陆怀鸩利落地废去了大汉的左手,才问女子:“姑娘,你可无恙?”
“小女子于琬琰多谢公子相救。”于琬琰生得柔弱,言语间却自有一股干云豪气,又如同男子一般向陆怀鸩拱了拱手。
竟当真是于琬琰!
谢晏宁并未在书中看到过这一幕,心生担忧:这于姑娘不会喜欢上怀鸩吧?
毕竟他的主线任务是帮助男女主he,如果于琬琰喜欢上陆怀鸩,他便无法完成他的任务了,他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不能还阳。
“姑娘客气了。”陆怀鸩亦向于琬琰拱了拱手,便又回到了谢晏宁身边。
大汉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铁屑,因无武器在手,又受了伤,须得尽快去看大夫,且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扯妇人:“走。”
于琬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后望住了妇人道:“此非良人,不可托付终身,姐姐若是愿意,随我走吧,我定会将姐姐安顿好。”
妇人有一丝的动摇,末了,却是对于琬琰道:“姑娘善心,定有福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只是脾气急躁些,并非恶徒。”
于琬琰并不意外,凑到妇人耳侧,叮嘱道:“你且多为你自己与你女儿考虑考虑,你若是改变主意,随意寻一家流光钱庄,报上‘于琬琰’便可。”
虽然于琬琰将声音压得极轻,不过谢晏宁还是听清了于琬琰所言,文中曾提到过于琬琰为了帮助穷苦女子糊口,开了数家绣坊,想来若是那妇人愿意,于琬琰确能将妇人安顿好。
而于琬琰口中的流光钱庄乃是全天下最大的钱庄之一,流光斋生意不少,做得最大的便是流光钱庄,流光钱庄是由现任流光斋斋主一手建立的。
在流光钱庄建立前,流光斋以流光剑法闻名于世。
世间顶尖剑修大抵出身于流光斋。
妇人不知流光剑法,对于流光钱庄却是如雷贯耳,又吃惊又感激。
大汉待与妇人出了客栈十余丈,才啐了一口:“奸夫淫/妇,居然胆敢拂了老子的面子,还废了老子的手!”
于琬琰并非独身而行,身边尚有一侍女,只因侍女的修为远不及于琬琰,直到方才陆怀鸩废去大汉半人高的大刀才赶至于琬琰左右。
侍女耳力不差,闻言,捏起一只竹箸飞掷过去,瞬间贯穿了大汉的左肩,鲜血飞溅。
大汉呼痛,心惊胆战,闭嘴不言,扯着妇人径直离开。
谢晏宁不由叹息妇人之顺从,又觉自己不知妇人所想,更不知妇人是否有苦衷,不该妄下定论。
这时,他所点的农家小炒肉被端上了桌,他执起竹箸朝着仍旧立于身侧的陆怀鸩道:“你且坐下用膳吧。”
陆怀鸩不便与谢晏宁同桌用膳,本打算待谢晏宁用罢后再用膳,听得此言,婉拒道:“师尊请先用膳吧,不必理会弟子。”
谢晏宁沉声道:“坐下。”
陆怀鸩生怕惹怒了谢晏宁,当即坐下了,却并不取竹箸。
谢晏宁讥讽道:“你是三岁黄口小儿不成?连用膳都不会么?”
“师尊,弟子……”未待陆怀鸩说罢,谢晏宁打断道:“用膳。”
陆怀鸩抬眼去瞧谢晏宁,视线不觉流连于谢晏宁的唇瓣,须臾,慌忙从竹筒中取出了一双竹箸出来。
然而,竹箸竟是从他手中滑落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幼稚的失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方要去捡竹箸,竹箸却被一人抢先捡了起来。
于琬琰捡起竹箸,将竹箸放于桌面上,又客气地道:“现下客满,我们二人能否与两位公子拼桌?”
陆怀鸩下意识地去瞧谢晏宁,见谢晏宁颔首,方才道:“两位姑娘请坐。”
这大堂确实客满了,并无空桌,但食客大半俱是俩人一桌,若要拼桌,选择甚多,于琬琰或许是因为对于陆怀鸩生了好感,才特意来与他们拼桌的吧?
谢晏宁如是想着,心中莫名地腾起了些微不快。
但他并非小气之人,仍是答应了。
未多久,余下的蒜蓉粉丝蒸虾、雪菜黄鱼汤以及油焖春笋一一上了桌。
他一边用膳,一边无端想起了适才大汉所骂的“奸夫淫/妇”,倘若陆怀鸩与于琬琰当真互生情愫……
他心中不快更甚,但并未表露出来。
用罢晚膳,已只余下零星白光,他便赶忙回了自己房间去。
陆怀鸩方要跟上谢晏宁,却听得于琬琰提醒道:“据闻此地有一妖怪,最喜食人心脏,陆公子你定要小心些。”
“多谢于姑娘。”他向于琬琰拱了拱手,便上了楼去。
他与谢晏宁的房间之间隔着五间房间,他立于房间内,侧耳细听,却只听得这五间房间内的动静,而谢晏宁却是一分动静也无。
昨夜,谢晏宁并未失去神志,不知今夜如何?
他不得不承认他期盼着谢晏宁失去神志,好再尝一尝那双唇瓣的滋味。
一炷香、一盏茶、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直到子时时分,他都未听到那惑人至极的低吟。
他失望不已,跌坐于床榻上,半晌后,正准备请小二哥送热水来,以便他沐浴,却有一股子血腥味从不远处传来。
他心中一震,第一反应并非去追查血腥味的来源,而是慌张地冲到了谢晏宁房间前,抬手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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