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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被谢晏宁的指腹贴上肌肤,陆怀鸩的左足下意识地打颤了。
    “莫怕。”谢晏宁安抚地轻拍着陆怀鸩的足踝,待那足踝安静下来后,才查看着伤口,又问道,“这伤口是你方才在河中被咬的么?”
    陆怀鸩自惭地答道:“弟子不慎被水蛇缠上了,方要将水蛇拨开,却反是被水蛇咬了一口。”
    陆怀鸩肤色如常,这水蛇应当不含毒性。
    谢晏宁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竟是鬼使神差地低下首去,吸吮了一下那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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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白蛇传》是民间传说,最早成型的故事记载于冯梦龙的《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 《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在此文中小青是西湖中修炼千年的青鱼,而许仙则被称为许宣。
    时衰鬼弄人:时运衰退时鬼也会来捉弄人
    第28章
    腥甜旋即蹭上了谢晏宁的舌尖,继而在他口中蔓延开去。
    他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陆怀鸩而微微垂首,但他的一双耳根竟是悄悄地发烫了。
    陆怀鸩怔住了,他全然不知谢晏宁为何会这般做。
    难不成……他登时心如擂鼓,难不成眼前的谢晏宁突然失去神志了?
    他试探着伸过手去,欲要覆上谢晏宁的面颊,却乍见谢晏宁猛地抬起首来。
    谢晏宁神色如常,双目清明。
    他失望地垂下了手去,又见谢晏宁取了细布来,将他的伤口处理干净,做了包扎。
    陆怀鸩虽被水蛇咬伤了,但水蛇无毒,根本无需将毒液吸出,自己适才为何要吸吮陆怀鸩的伤口?
    谢晏宁想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心疼着陆怀鸩,陆怀鸩这足踝不久前才被蛛丝洞穿,眼下又生新伤。
    他请值夜的小二哥送了水来,自己先行沐浴了,才令陆怀鸩沐浴。
    沐浴罢,俩人各自入睡了。
    谢晏宁想着适才之事,而陆怀鸩脑中时而俱是谢晏宁,时而窜出那女子的面容与唱腔。
    由于俩人明日须得启程赶去江南道,谢晏宁命令自己不许再多想,少时,便当真睡了过去。
    陆怀鸩却是辗转难眠,他暗暗地望着谢晏宁,更是抬起手来,隔着一丈余,勾画着谢晏宁的轮廓。
    晏宁,晏宁,晏宁……
    他压根不知自己是何时入睡的,正好眠着,却是被外头的嘈杂声所吵醒了。
    谢晏宁亦已醒了,正立于窗边,一身衣衫被春风吹拂着,使得整个人飘然若仙。
    听得动静,他回过首去,对陆怀鸩道:“有人正在打捞昨夜那女子的尸身。”
    陆怀鸩到了窗边,探首一望,河岸边围着十数人,其中一人的面孔,他似乎有些印象。
    他定睛一看,吐息陡然停滞,皮肉发紧,此人居然生得与害死小哥哥的恩客有七八分相像!
    十三年前,他曾见过那恩客一面,清楚地记得其乃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倘若其年轻二十岁,再去掉些油脂,会与河岸边那富贵公子更为相像。
    十年前,他拜谢晏宁为师。
    九年前,他练功小有所成,跪于谢晏宁面前,请谢晏宁允许他下山。
    当时,谢晏宁曾问他:“何故要下山?”
    他不假思索地答道:“为了杀人。”
    他要杀的人便是老鸨、打手以及害死了小哥哥的恩客,他不喜杀人,但这些人他非杀不可,尤其是那恩客。
    南风馆尚在,他手持“扬清”,出来时,一身染血,但那恩客却因为赊欠了赌坊上万两白银,漏液举家迁移了,去向不明。
    为了小哥哥,为了将来或许会被其害死的小倌,他寻了足有一月,都并未寻到那恩客的踪迹。
    那富贵公子显然与那恩客有着血缘关系,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冷笑一声,继而单膝跪地,向谢晏宁禀报道:“弟子欲要去杀人,可否请师尊延后些时日再出发去江南道?”
    谢晏宁愕然,问道:“你要杀何人?”
    陆怀鸩据实答道:“师尊可记得九年前,弟子恳求师尊允许弟子下山杀人?那时弟子并未顺利寻到那恩客,但而今……”
    他由于过于激动而声音打颤:“但而今,弟子有那恩客的线索了。”
    自被原身带回渡佛书院后,陆怀鸩仅此一回要求下山。
    原身只问了陆怀鸩下山的缘由,但并未过问陆怀鸩要杀何人。
    于原身而言,世间的活物皆可杀戮,是何人并不紧要。
    但于谢晏宁而言,他并不希望陆怀鸩杀人。
    南风馆的老鸨以及一干打手早已被陆怀鸩所杀,陆怀鸩并非滥杀无辜之人,尚在人世者,能激起陆怀鸩杀心的惟有那恩客了——害死了在南风馆与陆怀鸩相依为命的小哥哥的恩客。
    陆怀鸩在南风馆之时,并不姓陆,亦不叫做“怀鸩”,那个小哥哥对陆怀鸩的影响颇大。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小哥哥唤作“红袖”,红袖当然并不是小哥哥的本名,由于其尚未满月便被丢弃,老鸨见他模样不差,将其捡回来后,便为其取名为“红袖”。
    随着年纪渐长,红袖出落得愈加出众,老鸨本是打算好好培养他的,但因红袖身子骨不佳,时常卧病,且容貌远不及陆怀鸩,老鸨舍不得药钱,虽有犹豫,可还是将红袖送到了那以喜欢性虐而声名狼藉的商贾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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