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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怀鸩这二十一年来,一直身处于恶劣的环境当中,区区两月,当然不足以彻底地改变陆怀鸩。
    可陆怀鸩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显露出自卑的模样,不由在他心头燃起了一把无明火。
    他气得并未再理会陆怀鸩,拂袖而去。
    陆怀鸩慌忙跟上谢晏宁,但谢晏宁却视他为无物。
    谢晏宁径直到了河边,地上确实有过被焚烧的痕迹,然而,竟又有新鲜的杂草破土而出了。
    他所设的结界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了结界内所有修仙者的修为以及非自然物种的生长、活动。
    倘若他撤去结界,这些杂草恐怕已然参天。
    他引来烈火,将杂草烧尽。
    其后他嗅着焦味,幸而这焦味不含毒素,一如杨大夫所言。
    他又觉疲倦,连眼尾余光都未施舍于身侧的陆怀鸩,便回了客栈去,当着陆怀鸩的面,将房门阖上了。
    他首先将身上的衣衫烘干了,后又褪去衣衫,上了床榻。
    辗转反侧了一番后,他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陆怀鸩眼见房间门被谢晏宁阖上了,哪里敢自己开门,方要跪于地上,求谢晏宁原谅,又乍然想起谢晏宁并不喜欢他下跪。
    下跪已成了他下意识的动作了,向父亲,向老鸨,向谢晏宁。
    谢晏宁之所以会动怒,说到底是因为谢晏宁将他看得太过重要了吧?
    确实是他的过错。
    时近午时,杨大夫端了安胎药来,见陆怀鸩满面颓色地立于房门前,心知谢晏宁与陆怀鸩应是闹别扭了。
    他并非多事之人,抬手叩了叩房门,得到了谢晏宁的准许后,便推门而入了。
    谢晏宁未得好眠,接过安胎药一饮而尽,顿觉口中苦涩,那个喂他吃蜜饯之人却不在他身边。
    “老夫退下了。”杨大夫抬足欲走,却被谢晏宁唤住了。
    他以为谢晏宁会问及陆怀鸩,未料想,竟闻得谢晏宁道:“本尊已去过河边了,河边又长出了些杂草。”
    他疑惑地道:“前几日并无杂草,杂草为何突然长得这样快?是土壤中的剧毒发生了什么变化,亦或是有人动了手脚?”
    “本尊暂无头绪,劳烦杨大夫快些将解药研制出来。”谢晏宁按了按太阳穴,“本尊清楚这是强人所难,但全天下除了你以及做出那剧毒之人怕是无人能研制出解药。”
    “老夫领命。”杨大夫堪堪向外行了一步,却再次被谢晏宁唤住了。
    “你且让怀鸩进来。”谢晏宁并非拉不下面子之人,他已消气了,理当与陆怀鸩和好。
    他之前说了不少气话,但陆怀鸩乃是他心悦之人,他如何舍得作废婚约?
    杨大夫出了门去,环顾四周,却不见了陆怀鸩。
    他在客栈搜了一通,又问了不少人,才回到谢晏宁床榻前,禀报道:“陆公子不见了,有一食客见到陆公子出了客栈。”
    谢晏宁紧张不已,试着用神识在结界内搜寻陆怀鸩的踪迹。
    可惜,他费了一番功夫,却一无所获。
    陆怀鸩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走出他的结界,陆怀鸩应当尚在结界内,除非陆怀鸩出事了。
    他屏气凝神,镇定了心神,半刻钟后,终是感知到了陆怀鸩的气息。
    他下了床榻,飞身往陆怀鸩所在之处赶。
    陆怀鸩身上染了鲜血,足边横着一人,此人身受重伤,被陆怀鸩用“扬清”抵着咽喉。
    一发现谢晏宁,他便如弃犬一般又想看看谢晏宁,又不敢看谢晏宁。
    “小心!”谢晏宁弹指毁去那人施放的暗器,心有余悸地道,“怀鸩,本尊原谅你了。”
    陆怀鸩却不后怕,当即眉开眼笑:“婚约不作废了么?”
    谢晏宁不答反问:“你可知错了?”
    陆怀鸩怯生生地道:“弟子知错了。”
    谢晏宁又问:“你是否能保证不再犯?”
    陆怀鸩颔首道:“弟子保证定不再犯。”
    谢晏宁不紧不慢地道:“那便不作废了,切记你的承诺,其余的押后再言,你且先说说此人是何人?”
    “此人乃是送信人。”陆怀鸩将一张字条递予谢晏宁,谢晏宁展开一瞧,其上所书居然是:“相思骨”在我手中,你若想要,请至风雪茶楼。并无落款。
    ——明显幕后之人已知晓谢晏宁修炼了“相思无益”,须得“相思骨”方能解去淫性,不然便不会以“相思骨”作为诱饵。
    陆怀鸩将剑尖冲着那人咽喉送了送,侵入皮肉:“派你来此者是何人?”
    那人一言不发,随即竟然口吐白沫,没了性命。
    俩人打听了一圈,无人知晓风雪茶楼在何处,显然风雪茶楼并不在本县。
    风雪茶楼极有可能在方圆千里,也就是谢晏宁的结界之外。
    陆怀鸩当然明白若是去了风雪茶楼恐是凶多吉少,但为了谢晏宁,他必须得到“相思骨”。
    他凝视着谢晏宁道:“待过了二十日,弟子便前往风雪茶楼,师尊在此等弟子回来吧。”
    谢晏宁矢口拒绝:“且不论其人是否当真有‘相思骨’,此去定有陷阱在等你,不准去,要去本尊同你一道去,你若敢独身前去,本尊绝对不会原谅你。”
    第74章
    “可是师尊肚子里怀着宝宝,弟子不愿见师尊冒险。”陆怀鸩忧心忡忡地道,“且师尊的身体较之前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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