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小皇帝死气沉沉,没什么生机,如今的能哭能笑能作,才是个人样!他就随小皇帝去了。
谢早很开心,终于过了福喜这一关,不然凭他这个病身子,没忠诚的人帮忙,是不能成事的。
高兴的咧嘴一笑,才扯了扯嘴皮子,眼里就含了一泡泪,抽泣着说“好疼”“好疼”。
福喜把小皇帝的手拖着,防止他因痛胡乱挣扎又弄疼了自己。
又叫了个小太监拿了药膏来,舀了些放在手上,先用指腹搓热,再抹在小皇帝的颊上去。
怕小皇帝嫌痛,还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
“这药膏极好,叫什么清颜膏,是南海那边进贡来的,极其珍贵。皇上您抹个三五天,这淤肿就消去了。”
谢早看了眼装在精致盒子里的淡粉色膏体,有些疑惑问道:“我们殿里哪来的这么好的伤药。”
小皇帝是个病秧子,春音殿里治病用的珍贵药材是不缺的,毕竟小皇帝就需要贵重的药材吊着命。
但其余用度都很差。
就拿屋里用的炭来说,皇帝原本应该用最上等的银丝炭。
而小皇帝德不配位,只是傀儡,所以被削减了用度,只能用普通黑炭里的上品。黑炭有些烟气,谢早很不喜欢。
这伤药是贡品,按理说是没他的份的。
福喜差不多把药抹好了,擦干净手,才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是上次林殿下送来的。您上次发病恰好被林殿下救了,林殿下后来送了不少药材来,还顺带给了一盒药膏。”
林殿下不仅救了小皇帝,不小心把小皇帝脸上弄了几条划痕,还给送了药来,福喜认为他是个好人。
谢早那次发病后睡了几天,其间没醒过几次,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受过伤。听着福喜说这话,只以为药膏只是顺带的。
抹了药,谢早享受了一番温泉浴。春音殿很偏僻,但院里有一口小温泉,足够两三个人泡。
里面水汽弥漫,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让谢早的疼痛消减了一些去。
谢早问福喜:“这宫里还有哪几处有温泉?”
他要挪窝了,春音殿太过阴冷潮湿,不适宜养病。他想去个好居处,若那个地方也有温泉,就真的再好不过。
福喜以为小皇帝只是好奇,仔细想了一会儿才道:
“先皇的金銮殿,皇后的海棠殿,还有贵妃的泽沐殿,这三处都有温泉。比我们春音殿都大很多。”
谢早“哦”了一声,把地点在心里记了下来。
泡了半个多时辰,福喜见小皇帝有些昏昏欲睡,就把人抱上了榻,让他侧着身睡,免得压着伤口了。
他又在榻边守了一会儿,见着小皇帝睡的很平稳,才轻慢出了门去。
这会儿也没多晚,福喜提了个马灯往一处走,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悲喜。
灯光晦暗,照不清几寸地。不过今日是十三,月快满圆,有月色照着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福喜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地方,一处古朴陈旧的庞大建筑里面烛火通明,漆黑带着暗红色调的牌匾上,龙凤凤舞写着“慎刑司”三个大字。
他是来告状的,做错事的人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个夜间忘记添炭的宫女叫雾宛,失责犯了错后不敢承认,还仗着小皇帝不太晓事,遮瞒了他,找了关系换了地方当差。
若是小皇帝死了,她也绝对逃不了一死。小皇帝挺了过来,她若是主动认错,受些罪还不至于丢命。但如今嘛…
福喜眉眼满是狠意,吹了灯,一身墨黑进了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慎刑司就有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草席出来,上面盖着血迹斑斑的白布,露出来的手纤细秀丽,显然是个女子。
两个小太监是做惯了这活的人,没有丝毫害怕,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唠嗑探究。
打前头的那个压着嗓子说道:
“这宫女犯了什么错?不就是昨天夜里才进来的,这么快…就死了?”
后面那个显然更老练一些,闻言但笑不语,任前面那个说尽了好话,才开口解惑:
“这里头门头可就多了,但凡行了刑,就有人‘不小心’下了重手,犯人受不住死掉,正常的很。”
那人把‘不小心’三个字咬的很紧,又比划了一下收钱贿赂的动作。
前面的那个太监长长地‘哦’了一声,显然是懂了。
*
春音殿。
人逢喜事精神爽,谢早今天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心情格外美滋滋。
如今他做什么,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林知——救命恩人。
萧漠——爱慕之人。
谁也不能阻挡他努力拆姻缘。
☆、小皇帝一天要吐三次血(21)
谢早肿着右脸吧唧吧唧快乐地喝着粥,粥里加了肉糜,熬的浓香软糯,很爽口。
福喜抱了只小奶狗进来,刚学会走路,屁股肉墩墩,黄毛乌眼,小尾巴像风扇似的摆的很欢,几乎能够预见以后长大了的样子,就是农家里的大黄。
谢早一脸惊奇地摸了摸它的小尾巴:“断奶了没?”
小狗的尾巴在小皇帝手心拍来拍去,有些痒痒的。
福喜笑呵呵道:“还没有,不过快满月了。”小皇帝如今精神好,养个小狗可以消耗些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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