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眼众人因为他方才的举动皆恭敬畏惧的垂下了头,心中满意了些,才笑盈盈地开口道:
“众位有什么好的想法不如一说,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这次,没有人敢随意开口,太子莲温和地看着众人思索。半响,一位高眉深目的青年站了出来,恭敬道:
“既然太子向周国借兵的事情已被萧摄政王知晓,太子不如将蛊虫这张底牌提前拿出来使用,我们这次毕竟失了先机,不求更多,只求萧摄政王将土地和赔偿的交接事宜延迟到明年开春,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为战争做准备。
蛊虫毕竟是小道,只能伤一人,影响终归是有限的。”
太子莲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略微挑了挑眉:“那你觉得我把它下到谁身上,萧摄政王才会买我们的帐呢?”
另一个面目略微有些性,冷淡的中年美男子上前一步,他气质清冷挺拔,用没有什么情调起伏的声音说道:
“就微臣得知的消息和近日的观察,蛊虫的寄者有两个人选,一位便是与萧摄政王殿下并肩作战多年,彼此默契非常,关系一直很暧昧的林殿下。
另一则是萧摄政王如今捧在心尖上的新宠,黎国名义上的傀儡皇帝。”
太子莲看见这个中年臣子站出来,就坐直了身子,目光十分专注的看着他,甚至连他的礼节十分不符合规范都没有生气,待人说完了话,他还让人先坐下了,然后饶有趣味的询问道:
“那辛爱卿,你觉得哪个更有可能呢?”
辛悠听了太子莲对他的称呼,翻了个白眼回去,但还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臣不知,臣看不出来两个男人之间的爱。”
这话略有讽刺的意味,太子莲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反而若无其事的跟其他大臣商谈起来了。
两方争执不一,有人说萧摄政王更看重林知,有人说他更看重小皇帝。
“林知毕竟是一路跟着萧漠到这个位置上的人,两人配合默契,一路腥风血雨走来,感情深厚,小皇帝只不过是一时新奇的尝鲜罢了!
大家今天可都瞧见小皇帝那副活不了多久的模样了吧,谁会认真呢,萧漠这样会审时多度的一个人,会想不到这事?
再说,小皇帝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怕是蛊虫下上去,没两天就被它吸干了,都没有能商量的时间。”
“可你看看萧漠如今表现出来的东西,他对小皇帝的多特别?那眼神,活像我和我家娘子少年海誓山盟时的那般深情!
小皇帝身子确实差,可也有好处,他的身体拖不了多久,萧漠在意他必定立马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若是林知,他身体壮的像头牛,武功虽然没有萧漠厉害,可也算个高手,这蛊虫下到他身上,一时半会都要不了人命,萧漠估计会直接带兵打进来,到时候估计是我们败落上赶着送上去给解药了。“
这话音刚落,太子莲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了,可见这话确实尖锐可信。
太子莲见一时半会儿居然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脸色阴沉了下来。
冷淡脸最后站出来说了一句话:“太子,您有没有考虑过,这位突然得到宠爱的小皇帝,是萧摄政王早就得知你的计划后用来故意迷惑你的挡箭牌。”
这回,太子莲的脸是彻彻底底的黑了下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不是个小问题了,他精心谋划的寂计谋,他的脸面,他的英明,可算被萧漠狠狠摁在地上摩擦,他完全比不上萧漠了!
太子莲眼底的情绪明明灭灭。
……
天色暗下来后,夜晚的落清河畔更加迷人了,临河的商铺,或是河面上的船只上挂着各色式灯笼,灯壁用彩纸糊起,将河面照的五光十色,像散落梦里的虚幻碎影。
酒宴又开了,太子莲等人落座,没有丝毫上午撕破脸皮的模样。
座序不变,谢早一觉睡到了下午,被萧漠叫了起来,看见自己枕着人睡了半天,萧漠腿都麻了,见他醒来又道了歉,谢早才算缓和了脸色,暂且把早上的不爽搁了下来。
众人吃过晚宴,去了画舫的二层乘凉欣赏夜景。
谢早晚上被萧、林两人禁止了喝酒。
夜风混着河面的水汽,凉爽宜人。
太子莲等了半天,才早到个机会凑近小皇帝,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萧漠喜欢林知呢?”
谢早没有料到太子莲居然会对他说这话,一时有些惊愕,但很快又淡定下来,没有搭理太子莲。
太子莲轻笑了一声,梵音般诱人声音勾进谢早的耳廓:“小皇帝,我给你看场好戏,你就不想知道萧漠喜欢你,还是更喜欢林知?”
谢早偏头,皱眉:“你想要做什么?”
太子莲见这话挑动了这人的情绪,心里愉悦了些。
他上前一步,微微贴近谢早的肩背,道:“你看,好戏要来了。”
他抬手,宽大的袖口滑落出一截白腻如玉的手臂来,在氤迷幻的夜里白的发光。
与此同时,收到信号的死士们朝林知动了手,明枪暗箭往林知杀去,目的是置之于死地。
林知正在与一位大臣交谈,敏锐的危机感叫他顺势往地上一滚,才躲过了冰冷要命的剑雨,顺带从身边的侍卫身上抽了一把剑来对敌。
这时船上的护卫们也反应过来,动起手来剿灭这些死士,但死士不要性命又武功高强,直朝林知一人动手,一时竟奈何不下来,林知身上没过多时就被刺了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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