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糖果变成了血色的盛宴,绝望、恐惧、害怕、受伤等一切阴暗情绪尽数铺展而来,尽数凝成寒冰,冷冻住那好不容易张开的心房。
他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世界里本来只有哥哥和生命这单纯的两样东西,有人绰不及防的闯了进来,又狠狠的将的真心揉碎,变成血红的一片欺骗……
如今,曾经他喜欢的东西,都变成了他沾不得、碰不得的心痛和恐惧,他从潜意识里开始害怕萧漠,只要靠近,他仿佛连灵魂都疼痛了起来。
*
入秋后的第二十天,农历九月二十。
从谢早身上取出来的血,都被喂入林知嘴里解毒。
萧漠每天都会冷冷地对着许太医问一句:“还有几天就不用再取血了。”
许嘉佑笑了笑,似乎根本不在意萧漠的冷脸:
“快了,殿下,如今正在关键时期,林殿下需要我照料,陛下也离不得我。不如把林殿下搬入泽沐殿,我两个人一起照料。”
萧漠神色淡淡地听着许太医的回答,露出有些嫉妒的神情来,他如今根本挨不着小皇帝,只要他一靠近,小皇帝就会惧怕的瑟瑟发抖。
哪怕等着小皇帝睡着了,他靠近过去,小皇帝也会不舒服的皱着眉头,随后像做了噩梦一样手脚挣扎,发出痛苦可怜的求饶声,这让萧漠根本不敢挨近。
许嘉佑看着萧漠眼里的嫉妒中带着哀怨的神情,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再次问了一遍:“殿下,您觉得如何?”
自从他决定报复萧漠以后,看着这狗男人有些可怜的模样,心里十分的爽。
萧漠冷淡的嗯了一句,然后走了。
等着萧漠背过身,许嘉佑用手扇了扇空气,皱着眉毛,神情要笑不笑:
死萧漠,为了弄掉他那一身骚包的冷梅香气,日日泡药浴,脸都快泡绿了,味道也要熏死人!
*
林知被搬到泽沐殿里,跟谢早的床对着,谢早傍晚从昏沉中醒来,就看见对面搬来了一个床,林知躺在上面。
经过这些日子喝他的血,林知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整个人像是一朵被肥沃土壤滋养的花,变得娇嫩起来。
谢早依旧在被放血的时候哭,萧漠在一旁离得远远的,在暗处窥探着,眼神灼热地游弋在谢早果露在外的每一寸月几肤上。
谢早看着许嘉佑把玉白碗里温热的血喂进仍然昏迷着的林知嘴里。
☆、小皇帝一天要吐三次血(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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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血入喉,林知唇角沾着一丝血迹,在玉白鲜妍的脸上挂着,平添几分极致的妖治,像山里修成精的妖精。
谢早打着哭嗝,小心翼翼地舔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可伤口未愈合,他用口水去濡湿,只会更痛,他“嘶”地痛叫缩回了,然后又不死心的继续。
许嘉佑背对着萧漠,正对着小皇帝,他用看小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谢早,嘴里却是十分温和的语气:
“陛下,伤口没有长血痂,不能去碰,会疼的。”
谢早置若未闻,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好几次,才长了记性,含着一泡眼泪躲进了被子里躺下了。
许嘉佑看着小皇帝的目光更嘲讽了,小皇帝开始有些傻了。
这段时间小皇帝因为放血的原因身体更差了,时常呕血,吓的萧漠怕小皇帝撑不住了,天天给小皇帝喂圣药。
那圣药效果确实是好,但有些伤身体,不过对于小皇帝这本就不太行的身体而言,伤的也有限,但是它还有个可怕的副作用,就是减智。
圣药吃多了,就会变傻。
记忆会紊乱,然后逐渐减退。
不过一会儿,小皇帝就抽噎着睡着了,眼角挂着红红的泪痕,众人都退了出去,独剩萧漠一个站在小皇帝榻前,目光灼灼的看着榻上的人。
良久,谢早被榻前人身上的药味熏的难受皱眉,萧漠才转身离开。
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唯有两张床,两个昏睡的人相对而眠。
左边榻上的人脸色苍白,缩的小小的一团,柔美的脊背像虾米一般可怜的缩着,有种让人想将其拥入怀中的脆弱美感。
而右边榻上人安详的躺着,皮肤莹润光泽,眉眼姝丽,宛如一朵冠绝天下的娇艳牡丹。
一左一右鲜明的对比,殿里有种诡异的气氛,像是右边的牡丹吸食干净了左边的枯草的精神气,才散发出那样惑人的魅力。
突然,床咯吱一声轻响,很细微的声音,在偌大的殿内,不仔细去听,也很容易被忽略掉。
林知对自己起身发出的声响皱了皱眉,手脚轻便的翻身下了床,灵敏的完全不似一个中毒卧榻一个月,才刚起来的病人。
他眼神惑人心弦,流转间熠熠生辉,显然不是刚刚醒来。
林知赤着肤白如玉,骨骼极其精致漂亮的脚轻轻踩入地板,直直的朝对面床上的小皇帝走去。
很快,赤足就渡到了另外一张榻边,他垂眸定定地看了看榻上可怜蜷缩着的少年,唇角扯出一抹轻笑来。
然后似乎做过很多次般的翻身上榻,睡到小皇帝的被窝里。
他熟练地把小皇帝弓起的脊背轻柔顺平。
小皇帝感觉到熟悉的温暖气息,自动缩进了来人的怀抱里,眉眼疏松了些,香甜的继续睡觉。
林知望着自动躲进自己的怀抱里的少年,艳丽的眉眼满是笑意,整张妖精般的脸仿佛似皎月般流动着光芒,勾魂摄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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