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这里的修士都离不开,又不断有人从秘境中被传送出来,人越来越多,即使头顶是两位元婴大能的镇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自己机缘安危的担忧胜过了一切。人群开始暴躁起来。
宗栾和徐清墨的神识在人群中扫过一遍又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他们所熟悉期待的那个人。
宗栾唇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的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搓着自己的手背,皮肉被搓的翻滚起来,他像是感觉不到自己的疼痛一样。
他如坠冰窖,上一世的错过,又要延续到这一世了吗?上一世没有见到谢早最后一面,这一世他恢复上一世的记忆之时,这一世的自己又酿下了大错。
谢早死了吗?宗栾心中刀割一般钝钝的疼,神经质的反复搓着自己的手背。
徐清墨闻见一股血腥气,偏头,乌沉的眼睛冷愣的扫了宗栾一眼,然后又漠然的转回头。
若不是他还能感受到谢早与他契约之间的细弱联系,证明他的雪地松鼠还活着,他早就要与宗栾同归于尽了。
有妖族的长老被众人推上了,他小心翼翼的挨近说话:“妖王殿下,有的大宗弟子受了伤,就要撑不住了,您看是不是?”
他视线不小心落在妖王手背上,不敢再看。
宗栾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这位长老,声音直接清晰又威严的传入底下的众人脑中:
“排好队,受伤的先到前面来,我一个一个检查完才准走。”
强势的语气让有些修士心声不满,徐清墨的莲雾剑嗡然飞到半空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剑意将众人围绕起来,无人再敢多言。
徐清墨和宗栾的视线在面前的修士身上扫过,男修面临两位元婴大能的威压,克制着身体的抖动。
可怕的神识终于移开。
“过。”
徐清墨冷淡道。
男修汗珠才敢从额上滚落。
一个一个的修士被两人检查着。众人比起一开始的躁郁,如今已经开始害怕起来。
元婴的威压不是谁都敢抗的,而且还是两位。
还不是普通元婴,连各大宗门的人都不得不后退一步,让弟子受检查。
谢早混着人流排队过去,他出来的不早不晚,正好排到了中间位置。
说不紧张是假的,它还是怕被认出来,手心蓦然多了一丝痒意,小绿探出脑袋来,安抚着自己紧张的主人。
谢早心中多了几分勇气。如今它样貌改了,神识更是改了,他们不可能认出它来。
深吸了一口气,往前快走了几步,前面还有四五个人,马上就轮到它了。
“过。”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前面一个人离开了,谢早便落了在两人眼前。
元婴的强大威压扑面而来,谢早还是克制不住的心脏跳动了两下。
宗栾和徐清墨看过来。
剑修的眸子转了转,墨玉般深邃的眸子将视线落在眼前的青年修士面上。
宗栾同时也撩开眼皮落在这修士身上。
两人同时呼吸一滞,灵气当即紊乱了几息,不约而同的紧盯着面前的青年的脸。
眼前的青年是一张陌生的脸,玉白的脸极小,五官舒展柔和,不算多么精致的五官。
唇色略显苍白,显得有些病弱,双眼黑雾一般湿润,有些令人心颤的可怜,更让人心动的是,青年眼尾有一抹红痕,像是一颗红痣。
青年身上的味道气息,神识,都与那人完全不一样,但偏偏他们就是有一种熟悉感。
徐清墨和宗栾呼吸粗重了起来,视线灼热的盯在谢早的眼尾那抹红痕上,视线深刻的宛如实质,仿佛要将人的肌肤灼痛似的。
“我可以走了吗?”
青年的声音响起,淡淡的,没有什么特点,只是有些哑。
看着面前的两人盯着它一动也不动,宛若肉山一般矗立身前,丝毫没有要放它走的意思,谢早不由皱了眉。
再次问了一遍,“我可以走了吗?”这次语气明显带着不愉。
☆、我的尾巴没有了(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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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早再次问了一遍,“我可以走了吗?”这次语气明显带着不愉。
宗栾视线死死落在青年眼尾处的一抹红痕上,徐清墨也一动不动,看着青年的眼神十分复杂难辨。
谢早看着两人这副模样,伸手推开两人:“既然两位前无事,晚辈就先走了。”
“等等!”宗栾紧紧抓住谢早的手臂,身体贴近,朝谢早脸颊扬起手来。
谢早瞬时做出防卫的姿势,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铿锵道:“前辈究竟有何指教?”
宗栾眼角发红,呼吸微喘,颤抖着手拨开了青年遮挡住部分右颊的碎发。
遮挡的碎发移开,暴露出来遮挡住的东西。
一道极其艳丽显目的红痕从眼尾一只延伸到下颌,像是条蜿蜒的藤蔓,将脸颊突兀的分割,有种破碎的美感。
谢早察觉到眼前两人的视线飞快的落在了红痕上,立马失落了起来。
原先谢早觉得脸颊上的一道红痕太过招眼,它也不喜欢别人的注视,便撩下几缕长发遮住了。
谢早面上做出自己费力掩盖的事情被暴露出来的羞愤模样,慌乱的将发丝拨回来遮住红痕,“前辈,你们……”
众人看着金丹修为的青年被羞辱的脸颊通红,但碍于两位元婴大能的威压即使再气也不敢说一句重话,心里都不由的觉得两位前辈如此找人似乎过于霸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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