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清衣出手搭救玄墨箫,溪彦茗的脸色更青了。
“叶仙师,苏仙师,这件事当中有一些误会,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请两位仙师将弟子放下来,容弟子解释。”
“好了好了好了。”苏梦笙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溪彦茗的话,“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溪少爷,你说的那些苏某并不关心,苏某只是想告诉溪少爷一声,此子苏某已向令尊讨要了过来,现如今,他已经是苏某的弟子了,玉穹山与寒晶谷一向交好,为了我们两派间的情谊,还请溪少爷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行事。”
溪彦茗听罢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盯着苏梦笙看了许久许久,好一会儿才低了下头,不甘而畏惧道:“苏仙师的话,弟子记住了……苏仙师,求你把弟子放下来吧……”
“哦!这个啊……这个你求错人了。”苏梦笙双手抱胸,笑着朝叶清衣一望,“这阵是叶仙师布下的,叶仙师的阵别说我了,便是你寒晶谷的祖师爷也破不了,所以呀,你得求叶仙师……”
“什、什么?”溪彦茗瑟然道,“叶、叶仙师?”
苏梦笙点了点头。
溪彦茗的脸色刹那间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他吞了吞唾沫,瑟缩地瞧了瞧冰雪寒霜般的叶清衣,暗暗攥紧双拳。
叶清衣知道,这位跋扈嚣张的溪公子怕自己。
毕竟,他这副病弱且冷冰冰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不近人情,一个不近人情的人,自然不好说话。
“叶、叶仙师……求您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饶我一回,晚辈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溪彦茗臊眉耷眼地哀求道。
叶清衣心中冷笑,抬袖掩了掩面,淡淡道:“我可以将你们放下来,不过,你们欺负了人,总要有人受惩罚,溪公子,你看是你留在阵中受罚呢,还是他们留在阵中受罚呢?”
“他们,当然是他们!叶仙师,你快将我放出来!”一心想逃离阵网的溪彦茗想都不想地答道。
溪彦茗此话一出,与他一同困在阵网中的弟子登时抱怨起来,溪彦茗当即怒喝:“都给本少爷闭嘴!谁再敢多说一句,本少爷便将要了谁的命!”
弟子们闻言只得闭了嘴,盯着溪彦茗,敢怒不敢言。
镇住了一众弟子的溪彦茗一脸谄媚地冲叶清衣笑笑:“叶仙师,他们同意了,快将我放出来吧。”
叶清衣目光幽幽地与苏梦笙对视了一眼,指尖捏诀,困在阵网中的溪彦茗便如一条漏网之鱼般摔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溪彦茗揉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叶清衣与苏梦笙鞠了个躬,“多谢叶仙师,多谢苏仙师。”
叶清衣看也没看溪彦茗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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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暖如艳阳之春。
筋疲力尽的叶清衣在苏梦笙的帮助下摘掉了狐皮斗篷,换了件轻便保暖的暖缎白纱衣,盖着云宣被靠坐在榻上,他本就身子虚,适才又施了法,面色是越发的差,那苍白的颜色几乎变得透明,看上去仿佛是个五官绝艳清丽的白玉雕成的假人一样。
“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这要是被我哥哥看见了,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模样。”苏梦笙默默用灵力烘暖了叶清衣的被子,“你也真够有本事,人都这样虚了,出手竟是那样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佩服,师兄我真是由衷的佩服你。”
叶清衣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苏梦笙的话,淡淡道:“那孩子既是你的徒弟便是我的师侄,他们欺负他欺负的那样狠,我着实有些看不下去。”
苏梦笙嘿嘿一笑,凑在叶清衣身前的道:“就知道你心肠软。”
叶清衣不语。
苏梦笙轻哂:“我的叶师弟不光心软,动手快,想出来的整人办法也是一绝,但凡有点脑子的人经过此事也该知道,那位溪公子是个自私自利,不可靠之人,怎还敢与其为伍。”
“人心难测,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呢,我不过是随心做我想做的事。”叶清衣扬起头,“你那新收的小徒弟呢?”
原本双目含星望着叶清衣的苏梦笙微微一顿:“哦,他们还在外面。容莲,带人进来。”
“是,师伯。”
容莲在外面应了一声,旋即推开房门,带着玄墨箫走了进来。
叶清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玄墨箫的身上。
受人折辱的少年依旧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尾巴似得跟在容莲身后,畏畏缩缩,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出,便是脚下的步子也有些踉跄。
如此羸弱,哪里有书中所写的大魔头的半点影子。
“师父,师伯,人带过来了。”容莲将玄墨箫领到叶清衣床前,乖巧避让到一旁,玄墨箫抬眸看了叶、苏二人一眼,缓缓跪在了地上。
不含一丝杂尘的目光静静地望着二人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方哽咽道:“弟子……弟子多谢叶仙师,多谢苏仙师……”
说罢,重重磕了个响头。
沉闷的磕头声震得叶清衣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蹙了蹙眉,轻抬了下手:“起来说话吧。”
玄墨箫却是不动,虔诚跪在地上,像是在认错一样,一脸笑容的苏梦笙假装不满地“啧”了一声:“怎的还叫什么叶仙师,苏仙师,傻小子,我已经把你要了过来,你如今已经是玉穹山点苍峰的弟子了,合该叫我一声师父,叫叶仙师一声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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