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箫望了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叶清衣一眼,对着苏梦笙笑笑道:“师父,我没事,师兄只是跟我玩闹而已,不是有意针对我。”
“是不是有意为师看得清清楚楚。”苏梦笙一脸心疼地扫了扫玄墨箫身上的枯叶,“瞧瞧你,好好的衣服上沾了些什么……不是师父我说你,你也好好练练功,身为点苍峰的弟子一点灵力都没有,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苏梦笙老父亲似得对着玄墨箫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叶清衣淡然望着那对师徒,忽然间觉得秋日里的风也没那么凉了。
他知道玄墨箫会在点苍峰受欺负,却没想到,那些弟子下手竟是这样狠,便说刚才之事,若不是苏梦笙及时出手,只怕玄墨箫此刻已然魂归离恨天了。
“容莲,你以后多多照看着你玄师弟一点。”
“是。”容莲一边应着一边将一封书信交给叶清衣,“师父,这是溪谷主命人送来的信,来人点明要交到师父手上。”
溪暮海?
叶清衣扫了那师徒二人一眼接过信函,展开来读道:“清衣吾弟,事出之日看守冰牢弟子已醒,指认玄墨箫为凶手,杀人凶器为竹棍,此子城府颇深,吾弟万万当心!”
叶清衣觑目端量着信上几字,目光渐冷。
他收起信函缓缓抬头,目光从那稚嫩俊美的面上扫下,情不自禁落在了那少年手中的竹棍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叮!
第18章 018 师叔,弟子先为您熬药去。
待回了玉姝峰,叶清衣已是身心俱惫。
他软绵绵躺在暖榻上,双目微睁,神情放空,溪暮海派人送给他的信函与玄墨箫手中的那根竹棍交替着在他的脑海中飘来荡去,搅得他心烦意乱,忐忑不安。
是玄墨箫杀得人?放走的魅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况且,他没有灵力啊……
可偏偏醒过来的弟子指认了他,凶器也能对得上。
魅妖……他隐隐想起落琼台上发生的一些怪事,本来不觉得怎样,如今经溪暮海一提醒,竟是越想越后怕。
原著中的玄墨箫,心思深沉,阴郁邪佞,黑化之后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大魔头,眼下那少年魔头虽看着人畜无害,是否暗地里,早已动了什么手脚……
叶清衣越想越混乱,越想越纠结,他原本想放玄墨箫一马,只好好管教着他,监视着他,不让他成长为大魔头便是了,如今想来,这个举动似乎太冒险。
他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叶清衣双眼睁大,扬声唤道:“容莲。”
容莲推门走了进来:“师父。”
叶清衣轻叹一口气坐直了身体:“你玄师弟今日受了委屈,你做些拿手的糕点,邀请他过来坐坐。”
“是,师父。”容莲欢欢喜喜的应了下来,转身离开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玄墨箫独自一人踏上了玉姝峰。
老远的,他便看见容莲在倚兰轩外的小木屋里忙前忙后,木屋外的火炉上熬着汤药,苦涩的草药味甚至盖过了兰花的清香气。
他静静的望着房门半掩的倚兰轩,明知道叶清衣在里面等着自己,却迟迟不敢向前。他才与点苍峰的弟子发生冲突,无奈之间树敌无数,此刻叶清衣找他,会有什么事?
他猜不出,带着一肚子的狐疑与小心走到木屋外,与容莲打了个招呼后踏入倚兰轩。
“师叔?”玄墨箫乖巧跪在地上,“弟子玄墨箫拜见师叔。”
盘膝坐在绒毯上饮茶的叶清衣侧眸看向玄墨箫。
正午的暖阳透过纱窗温柔地撒在玄墨箫的身上,笼罩着他过于单薄的身体,似是在安抚他一样。
而那张白皙稚嫩,清隽之中又带着几分冶丽的面庞,则在淡金色的温暖阳光中显得越发迷人梦幻。
叶清衣望着那张俊脸幽幽叹了口气,淡笑着道:“箫儿,你来了。”
“是。”玄墨箫老实低着头,“弟子来了。”
“别跪着了。”叶清衣拍拍桌角,“过来坐吧。”
“是。”玄墨箫缓缓起身,颔首垂眸地走到叶清衣身侧,与叶清衣一样盘膝坐在了绒毯上。
叶清衣望着与自己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玄墨箫,表情淡然道:“你今日受委屈了,你那些师兄没有再为难你吧?”
玄墨箫听罢一张小脸青了青:“师兄们还在校练场跪着,我求过师父了,师父不肯听我的,其实我没有生师兄们的气,师兄们不喜欢我,嫌我修为差,嫌我愚笨,我都是受得住的,只要师兄们许我在点苍峰有一容身之地,弟子就很满足了……”
玄墨箫说这话时真情实意,神色自然诚恳,一点都不像是在装样子,叶清衣默了片刻,道:“你也不必太谨小慎微了,你那些师兄就是被你师父娇惯坏了,若是换做你杜师叔座下的弟子,决计不敢做出这样的事。”
玄墨箫沉默不语。
叶清衣淡笑一下又道:“以后若再有人出言挑衅,你走人便是,不必多做理会,要是对方实在缠人,便去找你师父,你师父疼你,自会为你做主。”
“是……”玄墨箫小声地回道,“师叔的意思,弟子明白,只是今日晏师兄直言,若我不肯出手,便要毁去师叔送予我的法籍,弟子……实在不舍。”
叶清衣心口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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